喝了半碗水，肚子没那么饿了。

小当就跟他一块盯着灶台等蒸蛋，她记得蒸蛋的味道可香了。

但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小当不知道。

因为蒸蛋都让哥哥和奶奶吃了，她没吃上。

碗底沾了点渣渣，也没尝出味。

蛋蒸好了！

杨胜利把碗端出来，小当也跟着站了起来。

看着碗里金灿灿的蒸蛋，笑的特别灿烂。

点上酱油，再滴一滴香油。

把蒸蛋用勺子从中分成两半，杨胜利把其中一半倒进她先前喝水的碗里。

“吃吧！”杨胜利把勺子也放碗里。

小当忙端起碗，乖乖坐在小马扎上，把碗放腿上，双腿并拢夹着。

低头朝碗里吹了好大一口气，拿着勺子就要吃。

下一秒，却又抬起头看向他：“谢谢杨叔。”

“哎。”

欣慰一笑，杨胜利也端着碗吃起来。

勺子把碗边刮个干净，又把勺子放嘴里嘬发亮了。

小当这才把勺子放碗里，仰头看着他直笑：“杨叔，吃完了。”

“厉害。”杨胜利夸了句，有点苦恼的看了看自己的碗。

“杨叔吃不下了，小当还能吃吗？”

飞快点头，小当连说“能能能，小当能吃下。”

又把碗里剩了一半的蒸蛋倒给她，等小当吃完，杨胜利用毛巾给她擦了把脸。

再倒了碗水给她漱口，这才把她放出门：“记住，谁也不说。”

“嗯，谁也不说，奶奶，妈妈也不说。”

小当掰着指头，面带思索的突兀道：“还有哥也不说。”

“去吧！”摆摆手，杨胜利收拾起碗筷。

先去厂里请了假，主任得知他要去女方家里谈婚事，道了声“恭喜。”

“谢谢主任，回头您要有空来吃饭。”杨胜利笑道。

主任乐呵道：“那我可等着了…”

说笑几句，吃不吃席得等事儿定了再说。

主任还得跟他交代两句工作的事，“杨师傅，我知道结婚是大事，不该催你。”

“可车间里任务重，说不定哪天来了命令，你可抓紧了。”

“真撞上了，我可没法批你假。”主任说的是事实。

要真像上次一样，他就是想批也没资格。

杨胜利应了一声，到了外头，骑上凤凰牌二八双杠，一路往副食店去。

五斤瓜子，十包奶糖。

售货员都多看了两眼，问他轧钢厂有啥喜事？

票是轧钢厂的，又买这么多。

不是厂里有喜事，谁家能用这么些，怕不得撑死？

杨胜利附和两句，“好事，好事。”

其余的没说，多说多错。

买这些，不光为了去李英家登门拜访。

还有后面要发的喜糖包。

买多了也不怕，回头可以留着过年用。

“同志，再帮我拿两条烟。”

两条大檐帽，一斤瓜子，两包奶糖。

杨胜利再到菜场买了条鲫鱼，四毛钱一斤，三斤半的鱼有不小个。

最后，再用菜场花1分钱搭的箱子，把10个鸡蛋装里面。

这份礼当做上门用，是真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