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落入一片水色之中,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云亦娣暗自好笑。
自己不过是多看了相倾年一眼。
“姜谌,你今年几何?”
姜谌看着云亦娣直直投来的目光,稍稍失了神,抿嘴低声回复:
“姜谌今年十六了...”差些时日才满,但姜谌莫名不想将年纪说的过于年轻。
“那不小了。”
云亦娣看着面前个子不矮,武功不赖,也算聪慧的小骗子,想起他平日里那副依赖的模样稍稍忧虑:“那便该成熟些了。”
姜.不成熟.谌,面上表情闪过错愕,带着不解,回忆起自己在姐姐面前的种种行为,稍带颜色的嘴唇微张,却是哑言。
最后化为春风般笑声:“嗯.....依姐姐的。”
姜谌虽然答应了,这语气却让云亦娣说不出的诡异,云亦娣一边思考哪里不对,一边出了房门。
姜谌跟在身后,想捏姐姐衣角的手还是顿了顿,收了回去。
姐姐让他成熟些,那他便成熟点。
目光从衣角移到女子白皙柔软的手背,姜谌看了看又看。
什么时候,又以什么身份,才能正大光明执起姐姐的手。
“来了。”
不远处的云十八手里拿着几只竹伞,不知看到了多少,走近几步将伞递给云亦娣和姜谌一人一。
清冷脸上带着温柔,耐心解释:“寻了几把伞,虽说路途不长,娘和弟弟,还是当心别着凉。”
云亦娣看着眼前的伞柄,只觉得“吾家有儿初成长”说不出的暖心,回以笑意后,也没拘束接过伞来:“多谢十八。”
云十八闻言面露几分惶恐,语速都快了几分:“十八应该做的。”
姜谌接过伞的时候,看了云十八一眼,好似找到了衬得自己不成熟的罪魁祸首,但他也自然是考虑到了的。
嗯,考虑了一把。
.......
最后两人离开后,房间内剩下相倾年的身影很难不注意。
符文夫子对相倾年印象还是较深,尚且聪慧,颇为努力,脚踏实地,只是无甚天赋。
见他迟迟未动,符文夫子打量他几眼,还是开口问道:“小生可还是有事?”
相倾年一时没有回复,符文父子也没有打断,看着面前小生眉头紧锁的模样,莫不是生病了?
良久,终于在符文夫子打算叫炼药夫子来的时候。
相倾年眉眼一松,整个人像是呼出一口气,惊喜睁眼,开口说道:
“今夜子时一刻。”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和面前的夫子,相倾年大脑宕机,后知后觉尴尬,解开谜题的喜悦被燥意冲淡,俊脸红了,符文夫子捕捉到相倾年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关键词:
“子时一刻?”
相倾年吸口气,点点头确定:“是的,子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