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友可是当真!”
小丑神色不动,睁着那半边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然而那一刻,一抹戏谑挂上了嘴角。
低头看着于抱蚕,轻吟的低笑亦是从其嘴唇间挤出。
“呵呵,几个籍籍无名的散修,一群矗立日久的老鬼宗门!师兄,你我今后的日子,何愁没有乐趣!”
秦一歌听着小丑的话,一开始还认为这厮在嘲讽任祖武的无知,竟然试图挑战东土高门,可是最后一句话道出,小丑、任祖武二人却是对视一眼,接着仰天长啸。
“师弟,余道友对我有恩!”
忽然,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吟传入诸人耳中,那竟是于抱蚕的声音。
“师兄放心,如非迫不得已,小丑不会与坂横殿交恶,而且任道友的打算,小丑从来不感兴趣!”小丑自言自语着。
旋即于抱蚕的气息消失不见。
“天师阁的黄奇帆能从坂横殿带走九阶妖兽,为何任某不可以!天降我之才,何受他人困!当我征服前面的海域之时,便是任某上门索要灵宠之日!”任祖武近似癫狂的大笑起来。
秦一歌看着得意忘形、随心所欲的任祖武,却是不以为意。
这厮竟然也有同自己一样的打算,简单点说就是“皇图霸业海中起”,只是怎么看这厮貌似都没有猪脚光环,顶多就是搅屎棍!
至于小丑,他绝对没有那种扬名天缘的打算,他虽然乖张,不过却比二人,更有仙人的那种隐士风范!
“秦道友,今后如何打算?”小丑看向了秦一歌,低声询问道,“是否也要进入东海之内?”
“走一步算一步吧!”秦大掌门可不会恬不知耻的王八之气侧漏,来搅动得诸人胆肝俱裂。
只不过,听到秦一歌此话,任祖武却是冷哼一声,似乎颇为不忿。
盯着秦一歌,口中大喝。
“秦道友,你我来自西南,既然能够聚首此地,如果还是没有说出心里话的勇气,那就没有资格踏入前面那片大海!”
说着,任祖武收敛的笑容,一脸庄重的向二人抱拳,扭头便直飞云霄而去。
“秦道友,来日再会!只希望到时,小丑等到的不是一具尸体。”小丑说完,招手搏浪屿向东飞去。
峰上,猎风鼓动,瑟瑟作响!
秦一歌孤身站着,一直等到山下诸人叫喝,方飞身离去。
香榭丽岛,诸人的离去,让原本迷雾隔绝,阵法守护的山林再次恢复了原貌。
那些慕名而来的修士急切的冲入林中,可是却人去楼空,那些自喻不凡的修士纷纷垂首顿足,暗道时运不济,未能拜入高人门下。
原来,秦一歌诸人闭关十年,虽不会人尽皆知,然而那趴伏山峰之上的九头鸟却无形间却给周边的修士带来了无尽的压迫。
以至于岛上甚至揣测此地乃是元婴修士潜修之地,方有阵法守护!
而且门下弟子的强势表现,更是似乎印证了这般猜想。
阿酒收敛顽心,苦修道术后,修为突飞猛进!
短短十年,不仅一举筑基,而且精深至后期水准。
由于少时多磨难,阿酒倒是同胡若楠一般,心怀大义,侠骨丹心,于是老九便得了“九姑娘”的美誉。
不过阿酒多管闲事,却总是好过某一位四处惹事要强得多!
十名修士,一刻钟时间,尽数惨死,尸骨无存,而凶手却是与九姑娘同出一门,同样的修为精湛,道术诡异。
只不过那黑袭皮裤,坐骑妖豹的风范却委实不惹人待见,“妖女”之名倒是实至名归。
反正,随着一正一邪的混号慢慢散开,却反而增加了周边散修对于林中宗门的好奇,于是便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试探,自然也有人妄图进入其内,拜师学艺。
“曹团他们离开几日了?”路上秦一歌向身旁诸人询问道。
“足有一年了吧!”
酥娘应道,扭头看向秦一画,后者补充道,“盘茵茵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正好曹师弟接到故友的书信,便协同聂师妹一同前往了靖州。”
“嗯!那我们加快脚步,尽早找到他们!”
秦一歌说着便带上诸人穿过了九曲部的最后一片滩涂,正式踏入了靖州的土地。
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尽力赶路,可是似乎除了无尽的群山,和三三两两修士的踪迹,依旧没有看到修士聚集地的踪影。
“夫君,难道我们走错了方向?怎么感觉靖州比荆州还要荒凉啊!”
翟晓碧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问道。
“师妹有所不知!这靖州修士向来自恃甚高,是不屑与内陆修士为伍的,所以他们大都自觉的远离边境,生怕被人误以为荆州修士。”
说到这里,秦一歌也不免笑出声来,后世四九城的老少爷们不正是同样的虚荣嘛。
即使呼吸着世上最差的空气,却依旧偏安一隅,自命不凡!
“师兄,前面有人!”
忽然,前方带路的秦一画冲众人大叫一声。
诸人急忙远望,赫然发现前方的山凹中竟聚集了不少的修士。
此刻他们聚集在河岸前,翘首以待的望着河中之船。
这群修士中多数尚还停留在练气期水准,只有五六人人才堪堪达到筑基期。
不过他们的样貌装扮似乎寒酸了些!
没有华丽的衣袍,没有惹目的灵器,反而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全然没有靖州修士的洒脱与傲气。
“夫君,你看!”
诸人本打算从空中直接飞过,可是忽然酥娘大叫了一声,指着身下的河滩处惊恐叫道。
秦一歌低头望去,不由一惊。
只见那群修士中,数人被系有大石的麻绳套在脖间,而这其中不乏尚未成人的孩童,他们一边大声啼哭着,一边被父母抱着跳入河中。
“你们在干什么?为何他们会投河自尽?”
一干小徒早已厌倦了枯燥的赶路,此刻发现河边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不由大感好奇的直飞下去。
阿酒右手一兜,一匹灵光扑下,将那些尚未投入河底的修士尽数拦下,口中则大为疑惑的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管我们的熊坑村的事情!”
人群中走出一名花白胡须的老者。
他背脊发弯,拄着简易的拐杖。
作为人群中仅有的筑基初期修士之一,似乎并没将后期修为的阿酒放在眼中,一脸怒气。
“这乃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外地人,赶紧离开!”
“阿弥陀佛,诸位到底有何难处?为何选择投河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