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沈钰忽然看向肖翰,笑道:“来此之前,我还担心,你如今炙手可热,是当朝第一人,怕你迷失在富贵和权势之中,失了分寸。
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你这样很好。”
肖翰长长舒了口气:“自我做了这吏部尚书后,称赞和恭维随处可闻,我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
“这是必然的,如今谁敢当着你的面,议论你的不是?”沈钰笑着摇了摇头,忽而问道,“我听说,康元贞因为逆党的事,被抓了?”
“嗯。”肖翰嗯了一声,拿起酒壶,将二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你都听说了。”
沈钰点头:“真没想到,他会如此。”
沈钰不觉得康荀是被冤枉的,他了解肖翰,若不是千真万确,他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幸好他暴露得早,不然凭你俩早年的交情,这事必定牵扯到你。”
当初若没有肖翰作保,梅瑞河刺杀先帝一案时,康荀就不可能保全,更别提后来继续为官,升任知府了。
谁知此人不思感恩,竟然作出此等事,还想算计肖翰,真是忘恩负义!
“好在他们的谋算没有得逞,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肖翰豁然道。
沈钰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不确定道:“你不难过?”
肖翰笑了笑,说道:“谈不上难过,只有些感慨,我去看了他,也并未有想象中的那般在乎。”
“那就好。”沈钰道。
肖翰笑着看了看他道:“日章兄今日前来,是特意来关心我的?”
“怎么,不可以吗?”
“我只是受宠若惊。”肖翰笑道。
沈钰道:“少打趣了。”
“我倒真有件事跟你说。”沈钰忽然有些严肃了起来。
肖翰也略略坐正了身子,洗耳恭听。
“说来,可能也跟这逆党有关。”
沈钰甩了甩宽长的袖子,娓娓道来。
“先前我在外任职时,不时有人在我面前议论你的不是,我那时只是不理会,后来渐渐多了,我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人在故意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就留了个心眼。
后来听闻这新云寺之事背后的真相,也就明白了,这背后之人,为了对付你,可真是费尽心机了。”
沈钰作为天子特派钦差,每到一个地方,都免不了跟地方官接触。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挑拨他和肖翰关系的,还不止一人,但最用心的也就那三两个。
说什么为他打抱不平,明明做事的人是他,可被封爵的却是肖翰。
就因为肖翰跟元明帝的关系更亲近,就被区别对待。
拿着他和新庆帝的关系,对比肖翰和元明帝的关系。
说什么肖翰的今天,其实就是他沈钰的昨日。
若是新庆帝不死,天子近臣就该是他,哪里轮得上肖翰?
沈钰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根本不予理会。
现在皇帝有雄心,有韬略,肖翰也是能臣,朝廷形势一片大好。
大庆不久就会迎来一个新的盛世,而自己也会得到重用,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对于新庆帝,他是怀念的,但这一切又不是元明帝造成的,只能说一切都是命!
往事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璀璨。
肖翰接着沈钰递过来的名单,睁眼一瞧,人还不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