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高温在不断啃食大地上残留的建筑和残渣,剩下的只有焚烧到看不清楚面目的尸体。
风逸天跳入火海,伸手捧起一滩燃烧的血液。
她的血液撒满大地,所以才让这片土地的愤怒无法停息。
风逸天将她的血液与泥土一同装进一壶烈酒里,轻轻说了声“晚安”再将酒壶封死。
他的师姐太累了,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
“该死的…疯女人!”废墟下爬出来一个皮肤烧焦到几乎看不出人样的男人。
那璀璨的火光让他提心吊胆,在看见周围的废墟后更是向后躲了几步,却没有发现任何琅琊的身影。
他背后的废墟中爬出一只怪异的大蛇,只是食蛇的鸟被蛇绞住身躯。
那蛇的脖子上也有和六年前入侵中心城的怪异时兽一样的项圈,只不过经过了高温的炙烤,那只项圈在男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脱落了。
那只怪蛇瞬间从听从指令的时兽变得狂躁异常,她用尾巴敲打着大地,废墟的火焰不能奈何她丝毫,巨大身躯愤怒地拍打地面,像要拍碎禁锢在躯壳上的枷链。
“她在做什么?”罗蔓薇捧着一枝还在燃烧的树枝揽在怀里,任凭火焰灼烧自己,她的眸子无光无神,像问那只蛇也像问自己的师傅。
“杉,那只蛇好像不是普通的野兽,我们得快走!”日耀最先反应过来那只蛇不对劲,等她准备强行拉罗蔓薇跑时,她们已经被风逸天抓着向外围跑了。
“她在叫自己的同伴。”风逸天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震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墟上还有些许师姐的残骸,就摆在那里,仿佛在向他招手。
他很想任性一次把琅琊全部都带走。
但是他的双手必须拿上更多依然活着的生命。
然而天空的雨越下越大。
雨幕中的黑暗遮蔽他们背后的火光。
雨滴像漆黑的墨,它将所有光鲜的色彩,抹成黑色。
夜晚的太阳也不例外。
它很好的用雷电和泥土冲洗掉雨夜中的铁锈味,混入泥浆的红色铁锈蜿蜒着顺着排水沟被送入不能让人看到的地方。
洛明没想到来他家里做客的人这么多。
他指挥自己藏在影子里的得力助手将更多会渗出铁锈的食物绞死。
至于他的私兵都藏在室内,等着漏网之鱼出现。
阴影中的触腕不断挥动,像蔓延出去的黑暗。
它们绞住手边可以绞住的一切,然后全部拖入如同深海的影子,拖入容纳它们,属于它们那深不见底的海沟。
雨不断的落下。
洛明站在雨幕中,似乎也和黑暗融为一体。
若叶和风逸天的另一个女儿被他差人保护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洛明笑了,现在的时界还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吗?
他独自欣赏雨夜,任凭雨水将身躯浸透,让夜晚的寒冷深入骨髓。
恍惚间他看见一道急速的身影冲出走廊里,靠里的那间屋子的窗户。
那道身影快到他都认为自己只是看错了,快到他无法分清雨幕中闪过的是什么颜色。
只知道那身影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他似乎又看见那天的太阳和少年,然后看着那个少年倾倒下来,用依旧温暖的身体拥抱自己。
他仿佛感受到了同样的温暖在雨夜中包裹自己。
“好好休息一下。”有人拂着洛明的双眼帮他掩盖。
然后留下那具沉入甜美梦境的身体进入大厅。
“苏小九在哪里?”那个人伸出手,那只手就像温柔的母亲抚摸自己孩子的额头。
她低声的吟唱着能让人溺死在梦境的摇篮曲,然后走进沉睡的长廊,小心的跨过每一个陷入睡梦中的人,仿佛那些都是她的孩子。
那歌声带着能让人一瞬间放松下来失去抵抗能力的魔力。
“苏小九你在这里吗?”她拉开苏小九藏身的门。
她看见的是谁?
那个躲在衣橱中手举灵器的小可爱,正颤抖着将那把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的扇子对准自己。
“好孩子要跟阿姨回家啦~”她微笑着打开衣橱的门。
然后伸手摸摸那个害怕到颤抖的小身体。
那手是如此温暖,能驱逐夜晚的一切恐惧。
“阿姨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啊?”
明明是令人恐惧可怕的女性,却散发着让人本能想要投身的爱。
那种爱,扭曲而深切入骨。
像不能触碰的毒药,五脏六腑都涂满它的漆黑。
像扎根体内的触须,不服从那就绞紧每根神经。
像手中脱离的苹果,一口咬下缓缓落入口腔的它…祂?
这一切都要被雨水隐匿。
ps:「猜一下谁下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