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遇见一问题,解决一个问题,这样我们才能进步。’贾老师说的至理名言,我居然给忘了?当时我就纳闷,这些家属们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呢?我还是先躲藏起来,等着她们走过去。然后,再悄悄地尾随着她们,去看个所以然。
我就这样一路跟着她们重新回到了坟场。一个妇女停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比比划划像是在说什么。紧接着妇女们都围了上来,她们在讨论或争论一番之后,便向着那埋东西的地方走去。”
“我大体明白了。她们是来挖那个埋下的东西,还有就是,那张纸一定是埋东西的地图。”
玉莲说着话,同时拿起一只笔来,试图是想着模拟个图出来的样子。但没有了下文,她又把笔放回到原处。
“你真厉害,又让你猜对了。到了那个地方,她们又是刨,又是挖,很敬业也很专业的那种。最后,大家七手八脚把那条麻袋拖拽了出来。
紧接着,麻袋里面装着的东西被倒了出来。你猜是什么?”
“什么?不会是个大马猴吧!”
“嘿嘿!我看你想男人想疯了。是一头带毛的死猪,足有百八十斤。那些妇女们坐在地上,围着那头猪,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也许是累了,她们盘腿坐在地上歇息起来。有两个妇女稍息片刻,一个拎着斧头,一个从包里拿出菜刀,径直朝向那头猪。”
“哈哈!这些部队家属都赶上戏文里刀斧手了,真够残忍的。”
这是玉莲多日以来的第一次开怀大笑,尽管笑得有放荡。
“这还不算什么的。其中有个皮肤白净,大脸盘,长着一对虎眼的妇女更是邪乎。上来就是一顿劈砍,杀头,剁脚,连带扒皮。最后,还给那头可怜的猪来了个开膛破肚。”
“怎么会像一群饿狼?太血腥了。”
“谁说不是?这时候,女人们又一起行动起来了。把皮毛和猪的内脏,草草地给埋了,接着把肉分成几份,并用报纸包了,装进了各自的挎包。做完这些之后,她们把头蹄,还有些碎骨碎肉收拾了一下,往麻袋里一塞,袋子口系了个活扣,再用锹把子往绳扣中一穿,由两个粗壮妇女抬着,一路说笑着扬长而去。”
“我知道了。部队死了一头猪,怕是猪瘟传染,为了安全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掩埋了。不曾想那些家属们得到了信,又把这头猪刨出来。内脏扔了,把肉分了。”
玉莲听完所有内容,一连数日压在心头的阴云好像顿时一扫而空。
“按理说不会呀!部队食堂供应的饭菜又好又便宜,节假日还能分到或买到鱼肉禽蛋等。怎么还做这样的事?幸亏没有让她们发现那只丢了的羊,不然,也是难逃一劫。”美存见玉莲心情好多了,话题不免又转到了玉莲与部队那个小司务的身上,“依我看,部队那些家属文化程度都不高,哪能跟我们家的玉莲相比。我觉得当前你不应该去回避,而是去认可。你看你,脸都红了。我知道,一定是有了什么状况,像是受到某种滋润的那种?”
其实隐瞒,大可不必。她与司务长相好还是这个表姐牵的线。有些事难保那个男人不对美存说。她明知故问,分明是有另有一层深意。
“呵呵!美存姐。这不是不可能的。有帮衬的朋友,又遇到贵人,不青春都不行。”玉莲有些显摆,还有些洋洋得意,甚至得意忘形。
“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他对你太过分了。”
“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事情就那样发生了,有些后悔。”
“呵呵!不为他做点什么,你心不安。要不!把心得告诉我好了!”
看上去,司务长比那个泥瓦匠强多了。美存放下手中的活计,像是赞许地点点头。接着,她把目光投向了门外那几只鸡的身上。
这座承载着我们村落的沟壑大川,难道真是在我们王家祖先当初停下来休养生息,重新开始的地方?那些云朵,看上去疲软慵懒,还有些松散。真不知道,它们又是如何在这片无限中寄托流年。
介人送香来,歌中见儒白。好个天资质,风靡盖世才
夜长去一梦,浮生一韵开。素心轻着色,未央三分白
每当我看到一些超出我理解范围的事物时,就会很害怕。我总在问自己,一旦我回到了真实的世界,我会做些什么呢?也许世界就是这样的,可有时候也不确定。这种情况是否会一直如此?
玉莲无所顾忌地哼了一声。停了停,带着几分忧虑的说:“我也没有想到,这场恋爱,是那样的简单而复杂。”
“复杂?怎么个复杂,你倒是说说。”美存抓着句尾发问。
许多不明真相或别有用心的人,总喜欢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但我们愿意相信美存这个女人不会。因为她是个很迷人的牧羊姑娘,总让我们想起《十五的月亮》那支美妙的歌曲来。
“我无法做到那样纯粹,但是也别用随便来定义我。我的付出是很彻底的,也是很主动的。我是说,我们的恋爱,不涉及国家,政治和社会问题。而都是些身边的琐事与一感之情。”
可别玩过了火!一个微不足道的苟且,还把国家政治带了进来。高中生都是这样大言不惭地诠释情感问题的吗?美存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还有就是不能认同。
“华而不实的信仰和一些同样的华而不实的理想,能有什么用?很多事情,也许只有在日后回首时才能明白。”
这话说得更是知识与深奥,莫不会是说我美存鼠目寸光吧!
黄昏卧花丛,问情长桥中。年年你如是,我却有不同
丝竹不禁风,作歌向长空。撩起遮门柳,看见花再红
“既然黏上了他,当然最好能进一步。不过,你要先学会控制他。我不是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不能轻易放过他。部队管后勤的,很有油水的。”
玉莲听此一怔,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堕入情网的人,当然是不能自拔,但也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你是这么想的?别人不了解我也罢了!你怎么也这么说。让我突然觉得目前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而且失去了新女性的自觉。更糟糕的是,我怎么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你放心!有一点是必须的,最基本的礼节和礼仪,还是应该有的。”
美存看了看这个高中生,似有些许的同情,更多的是失望:“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我们所追求的是完美,可不仅仅包括这个方面。我相信你的,你很聪明。我由衷祝福你的成功。”
窗后黑麻麻,门前荷甜甜。红两支看我,两支红我看
了然且盎然,欣欣落一肩。捡拾散葵影,春斑点青衫
真是荒唐,偏偏不随你的愿。那是一支古老的歌谣,像是道情。声调感人,却不知所云。你会不会就是这样?
“不停地忘记,又不停地想起我。是让记忆变得善解人意?”
“我是想等你稳定下来,然后再告诉你些什么。”
“可我不知道,这样状态需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选择忘记?”
“哪一个是前生,哪一个又是后世?如果你没有了人情味,我也许就再也不认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