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夫子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就是这样。朱雍,掐死她,像掐死一只蝼蚁那样。”
澜先生颤颤巍巍将双手覆在朱雍紧紧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臂上,看起来像是徒劳的在扳他的手。圣夫子见状又是一阵大笑。谁知下一秒,朱雍竟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嘶吼。他的身体迅速崩溃,像一尊被打碎的石膏雕像那样破裂爆炸,散落在我的脚边。澜先生落地,捡起平澜剑,面容稍有些苍白,神色却依旧淡定。
“澜姑姑!你没事吧?”我赶忙上前扶住她。
“无妨。”她目不斜视地盯着高台上的圣夫子。我这才意识到,澜先生方才是玩了个欲擒故纵的法子,将自己体内强大的内力激发出来,如同高伏电压那般强行震碎傀人朱雍被炼化得金刚不坏的身躯。这对澜先生的身体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尤其她现在体内还有毒素在游走,万一内力使用不当,促成毒素在体内爆炸……
没等我继续思考,澜先生突然把我向空中一丢。我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剑插在石壁上,勉强让自己稳定下来。南离护法此时与澜先生缠斗在一起,期间南离护法不停释放毒烟并尝试抓伤澜先生,但都被澜先生的内力和剑气一一挡下。
只是,若说刚才的朱雍是力量护法,那这个绝对是敏捷护法。紫烟已非活人,她可以以比生人更快的速度发动攻击,也能更快避开攻击;澜先生又中了蛊毒,伤势未愈,本来澜先生一剑就能解决她,竟与她打的有来有回。
南离护法一个空翻,右手一伸,一条火蛇向澜先生冲去。澜先生向旁一跳,躲开了攻击。
我可不想做一个在上面藏着的缩头乌龟。摸了摸口袋,还有几枚火药弹和闪光弹,一会儿大概用得上,不过不是现在。澜先生再怎么厉害也是肉体凡胎,万一这些东西伤了她怎么办?澜先生此时抓住机会斩下紫烟半条手臂,惹得圣夫子一阵气急,又召唤了十几个普通的傀人。澜先生放出一阵强烈的剑气,将那些来捣乱的傀人原地粉碎,而后继续专心致志和紫烟对抗。
紫烟发出尖细的笑声,随后把断肢一平伸,便重新长出一只手。先前那只断臂则化为了灰烬。
那我就尝试打个辅助,让澜先生能给紫烟致命一击。紫烟必定与朱雍一样,身体坚硬,一般的东西很难伤到她,除非是像澜先生那样强的人。不知道她是不是属于吃软不吃硬的……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起这玩意儿,但我满脑子都是葫芦娃里被刚柔阴阳剑缠住的三娃。用藤蔓呢?不能把她全部缠住,至少让她行动受阻?
不不不。那不行,风险极大,而且一旦玩脱了,自己和澜先生都要命丧于此。
她难道没有什么弱点么?
忽然,铃铃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是巫术铃铛。
这铃铛挂在她身上必有用处。是了,方才那些蟒蛇就是从巫术铃铛放出的毒气里钻出来的。我趁着圣夫子忙着看“比赛”,没关注我,利用在场的工具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弹弓,希望能提醒到澜先生。
装上一块小石子,正欲发射,我隐隐发现澜先生已不再是朝对方的所谓要害砍去,而是对着她手上及脚踝处的铃铛下手。不愧是澜先生,身中蛊毒,困于战斗还能理智思考。
我这个辅助算是白玩了。澜先生就是一六边形战士。
澜先生在与傀人紫烟的战斗中巧妙接连挑断铃铛,且铃铛一散开,澜先生就在空中将其粉碎。紫烟的行动速度大幅降低,也再放不出火蛇或其他的毒物来,只能肉搏。她哪里是澜先生的对手,澜先生将剑插在她的胸口,而后催动内力,紫烟发出凄厉的惨叫后就消失在空气中。
圣夫子大怒。
“老夫的女儿……老夫的两个护法……好,好!聂瑾,你们有两下子!”
澜先生站在原地不动,圣夫子下了高台,一步步逼近。我正期待澜先生以一道蓝色闪电的形态结束这个老登,却见澜先生极为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我转过头去,她手捂着心口,手臂上的紫色纹路越发的深了。
“澜姑姑!”
“只要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缩短,身上的蛊毒就会大肆发作……不能叫他靠我这么近,否则……”
澜先生又向后退了一步。她娴熟的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穴位。她这么做的原因我倒是晓得,只是震惊于这蛊毒的厉害。
澜先生是何等强大之人,连她都需要暂时封脉。封脉是武林高手在遇到毒发危险,伤及性命时才不得不使用的方法,能防止毒进一步深入心肺;但内力会因此大大降低,非常不利于战斗。澜先生如今封脉,就代表我和她之间的战力距离大大缩短,那还怎么打圣夫子啊?
澜先生以眼神示意我向她靠拢。我也说出我内心的想法。
“澜姑姑,一会儿我吸引他注意力,你来偷袭她,行不行?只是你身上这蛊毒,我实在是怕了……我怕你这一爆发,把好不容易压住的蛊毒又牵出来。”
她极小幅度的点点头:“我倒是没问题……”
之后她唇边抿开一丝苦笑:“不小心把你拖入这样一个险境,我大伤元气也比伤着你要好。你放心,他不会用奇毒。他玩的兴起,还舍不得给我们一个痛快,这样我们就还有机会。”
事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定了定气,假作鲁莽,提着剑就横冲直撞向圣夫子奔去。圣夫子果然入了套。
“不自量力。”
他一把就抓住了我,也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我只觉得他抓住我的一瞬间心口一阵剧痛,忍不住痛呼出声。澜先生此时提着剑欲给圣夫子致命一击,我看得出来她是强忍住全身的痛意。
然而圣夫子的话却让她轻咬住贝齿,不得不放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