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居道摆手道:“这些话回头再说吧,你们先把你们做了些什么告诉我,还有这酒席,是怎么个意思”
杜云凉怕祝宁晖说不清楚,抢先跟曾居道细述一遍,但是中间李至他们是怎么策划把她救出来的,还是得让祝宁晖说。
这一通交流过后,曾居道看起来听得挺开心:“你们还真挺有作为,不过几日就又是景家又是行道会,还安排了谈判,好不热闹,看来我的眼光不含糊,果然有你们的,来,我先敬你们一杯,敬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他仰头喝了,被敬的两个人也开心,因此跟着也喝了,杜云凉道:“其实今日,是小夫人设的宴席,帮了我的忙,我一直想着好好谢谢祝掌柜和摇华,没有他们两人,这些事情我们根本应付不来,所以,我再敬祝掌柜一杯谢谢你了”
她的话刚说完,酒杯已经空了,祝宁晖脸红红的,惊讶道:“没想到你喝酒如此爽快,真是真人不露相”
酒喝过了,气氛便热烈起来,开了一阵玩笑,曾居道咳嗽一声,好像有话要说,杜云凉问:“三爷,你是不是也要告诉我们什么?”
曾居道表情陷入沉思,想了一会,才道:“这几日,我虽然在禁闭中,可也没有白过,其实,这几日不得自由,但却是我小半辈子最清醒的一段时间,要是没有我家老爷子,我也想不明白这许多的事情,也想不到下一步该干什么,实话说,我以前可真是浑浑噩噩”
他慢慢地给自己倒酒,倒完了慢饮一口,又想了想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俩都不清楚,真正清楚的那个人,不在这,再没有谁比李至更清楚了。小时候,我没有大哥那么踏实,也没有二哥那么聪明,所以不起眼,干什么都不起眼,可我不认啊,凭什么,我背不下四书,背不下史书,只会到处交朋友,就入不了父母的眼。我交朋友比读书开心,就像李至,他也不读书,不对,他小时候比我名气大多了,我不能跟他比”
他边说边喝酒,杜云凉估摸着,曾居道这么掏心掏肺,难道是突然受了什么打击?她十年前对曾居道有很深的印象,那时候他就是个温和的大哥哥,对曾少尘的要求百依百顺,但有时还不如杜云凉机敏,可他就是特别有人缘,不管谁家的孩子问起来,都会说“喜欢曾家三哥哥”
会跟人打交道,这也是一种本事,杜云凉也是后来才明白,要天然受到别人的喜欢,很不容易。
她想,若是小时候换了李至当曾居道,就算说的话做的事一模一样,连表情都不差分毫,感觉也是大相径庭的,曾居道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也是似笑,让人如沐春风,而李至咧嘴一笑,状如狮子大开口,更不用说平时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两的臭脸了。
曾居道自斟自饮,边喝边说:“交朋友也未必全无用处啊,你看,有你们在,我这个没有用的人不是照样能做事吗?说白了,喜欢上做生意,也不过喜欢一群人围在我身边,能一起做事,能去见好多人,我从小不起眼,到现在,唯一的想头不过是你们能看得见我,我做生意,也不是为了挣出什么家业,只是希望你们这些朋友,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杜云凉和祝宁晖都面色戚戚,看到曾居道通红的眼睛,两人对望一眼,都没敢说话阻拦。
曾居道笑笑:“我不就这么点简单的心思,藏到心里多少年,没敢说出来,现在一朝冲动,全跟老爷子说了,实话实说,连半句假话都没有,我还证明,我能干好,我能做到,我不会给家里丢脸可是你们知道他说什么?他说我这酒厂的钱,不是我自己借来的,而是我母亲,她给我的,我以前以为自己能耐了,长本事了,其实全是假的,根本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