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你一个人?打算去做什么?”祝宁晖问道。
“我想先试试能不能靠自己做出点名堂”
不过杜云凉倒是一点都不惊慌了,如果是江南,那就还好,毕竟是富庶之地,条件肯定不用愁,曾居道也不会自己亏待自己。
就是,家里人和身边的那些朋友,他该怎么说?
“这决定你同曾老爷说了吗?”
曾居道笑着摇头:“没有,我违背了他,大约永远也不会得到谅解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早就料到了”
“那,你的妻女呢?你不管她们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曾居道神情恍惚了一下,想起那次与老爷谈话之后,他和袁氏的交谈。
“素秋,我败了”
“不必对我解释,你我都知道,老爷不会同意你的请求,他以为你会浪子回头,可你并不是浪子,而你想要他的认同,可他永远不会认同一个浪子所为,你们没办法说服彼此”
“我以前问你,你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帮我,现在,这家里大概不会再有人帮我了,你呢?”
“傻瓜,我还是一样的话,既然帮了你,就不会半途而废,我是你的妻,我不帮你帮谁呢?”
“那要是我会离开一阵子呢?”
曾居道想到这里,心中一痛,他记得袁氏当时的表情,当时的动作,和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刻在心里。
袁氏愣了许久,然后从衣箱里取出两件中衣,一件是她的,一件是曾居道的,她牵起两件衣服的衣襟,指尖打着哆嗦,将两片衣襟打了个结,看着那个结,她表情放松下来,笑道:“孟东野诗中写: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这下,不管你去哪,都不会忘了回家”
不管他说什么,她好像都没有异议,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然而一回头,她总会在那个地方。
曾居道的手包裹住袁氏的手,心疼地道:“可是,这首诗还没有完啊,后面还有: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为什么你不说完呢?”
袁氏低头:“衣襟易结,心肠难结,我未敢奢望能有百年之期,那太远了,太远了”
“你也不说挽留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