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两人走到实验室的门口,一系列玻璃碎裂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警觉。郑同安德鲁对视一眼,立刻行动起来,抢在他前面冲进了实验室——
在他面前的是站在角落里、强作镇定的陈郁,一只手里防备地捏着一把手术刀。在陈郁的对面是一个伏倒在工作台上的身影,痉挛地抽搐着,扫落了桌上的玻璃器皿,这也是之前发出的噪音的来源。
“魏敦?”
郑的问题得来的是一阵含混的咕哝声作为回答。那人影似乎正处在极度的痛苦中,当他抬头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属于魏敦的五官似乎融化了,渐渐变换成了他们同样熟悉的另一张面孔。
“是我的错觉,还是他正变成斯密探员的模样——?”
郑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但也不需要得到任何回应了。在脸的轮廓改变之后,一副太阳镜凭空出现、遮住了魏敦的双眼,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衣物也迅速变化,由火锅店员的穿着逐渐加深,最后变成了一套黑色的廉价西服。
“救......我。”曾经是魏敦的那个身影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像癫痫发作一般浑身僵直,以不似人类的姿势站了起来——此刻,他已经完全变成了斯密探员的模样,魏敦的特征已经完全消失。
“事情还远远没有终结。”斯密探员开口的时候,声线也已经完全变化,不再是魏敦的嗓音,“你们最好不要放松警惕,我们还会杀回来的。”
言毕,他没有给在场所有人任何反应时间,四肢着地,无视人体关节的排布,以几乎像是流体一样的运动方式朝实验室的门口直冲了过去。他被刚刚进到实验室的安德鲁的轮椅绊了一跤,但是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像某种黑色的野兽一般消失在了地下室走廊的尽头。
“你们还真是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随着变成斯密探员的魏敦的离去,陈郁静静地评价道,一边松了一口气,把手术刀扔在了工作台上。
“至少暂时我们占了上风。”郑答道,可他的语气也不甚确定,“不管未来如何,总有应对方法的。”
“哪怕你要面对的是有组织有纪律、高度集权的贪欲代表?”
听到陈郁这么说,郑反而被逗乐了。
“无论怎样,至少祝我们好运吧,陈郁博士。”半分钟后,他带着一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斗志,几乎是摩拳擦掌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