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急忙拦着:“是知府大人请公子前去作客,以慰夫人报恩之情,还请移步!大人和夫人都在寺门相候!”
刘文蒙沉吟少许道:“好吧,你们前面带路!”
西安知府刘少康是弘治年间进士,年四十有余,前妻不能生育,四年前就续娶了以前落难前来投奔的同榜举人的女儿周芳,两年前周芳为其生下一女,今年又生下儿子。因此前来兴善寺上香还愿。在寺中,周芳无意中看见刘文蒙,立即告诉了丈夫。此前,她已把当初落难襄阳的事告诉了刘知府。刘知府听了就派了管家和随行,追上刘文蒙,不料正是当年救助她们母女的刘公子。
刘知府和夫人当然不让刘文蒙走,他们把刘文蒙请进内宅,与周老夫人见着。当年她们脱难后,周老夫人和嫣红辗转投奔刘少康,因感其大德,早立了他的牌位每日祈祷。现在见到他,更是欣喜异常。
刘少康是大明朝正四品官员,自然知道正德帝颁布武林谱一事。后来确认他就是那个武林谱第一,非常仰慕,看他与自己同姓,当即认作堂弟。
自然,刘文蒙也从他口中知道许多明廷中不为人知的事情。从中也得知江彬已被嘉庆帝调任大同,常光远去了广宁卫,而禁军统领聂世贵调任中军都督府住在汴京。
八月中秋节这一天,大同总兵江彬晚上还同一众部将饮酒,但在夜里突然暴卒。这个贪图千两黄金,而放入两个不该当值侍卫,就是造成正德天子清江垂钓意外翻船的罪魁祸首。虽然其当时畏罪自杀,但有证据表明,他们是京城九门提督张忠的亲信。
九月初七,因下雨而没有出外的原禁军统领,现中军都督府都指挥使聂世贵,无疾而终在任上。他作为正德天子的亲信,但最后时刻居然投靠太后,让原本限制入京的官员进入京城,导致正德天子无法掌控京城局势,含恨而终。
两人之死,均是刘文蒙所为。而且他们所做的事,也罪有应得。
九月底,刘文蒙来到京城。
刘文蒙先来了赵铁友伯伯弟子韩延平的家里。韩延平向他讲了京城的局势。
嘉庆帝继位后,虽然年龄小,但也很快掌握着朝局。他把以前正德天子、太后重用的人或贬或放,如内阁阁臣几乎全数换完,而掌控京畿重兵的九门提督、锦衣卫统领、禁军统领、东厂厂督都换上了自己人。以前的人中,多森迎驾有功,成了锦衣卫统领。而关系一派人中,大都充任百户千户,并无重用。张南起贬斥后再无任用,听说去了辽东。
随后,刘文蒙去见了关凤。毕竟她在东厂,各种情况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但他很不容易见到关凤时,才知道她受了伤,而且已经半年前从东厂退了出来。刘文蒙问她是怎么受伤的,关凤起初支支吾吾不想说。倒是她在礼部做六品京官的丈夫叶一尘,告诉刘文蒙,她的伤是被关琪用剑刺的。
两姐妹反目,刘文蒙并不想知道内情。但关凤见丈夫已经说了,就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原来早在正德十六年八月,关凤去边关看妹妹关琪,得知她很不如意,就把她强行带回京城。此后,她见了东厂厂督,参了常光远一本。也就有了常光远停职待罪的事情。
这年年关,常光远通过各种关系,交结到以前嘉庆帝所在封地的都指挥使,而此人与嘉庆帝关系很好,不久擢升为兵部尚书。在他推荐下,常光远出任大宁卫总兵。他知道此去大宁卫自己一人很难打开局面,就说动东厂里的杨英、陈天华等人,一齐充任大宁卫偏将,行千户之职。
常光远离京前,在关珂相约下见到关琪,才明白当初是关凤执意把她从边关带回,并非是她的本意。他一封休书给了张南起,转而娶了对他不离不弃的关琪。关琪苦尽甘来,想到二姐关凤欺骗她回京,并参丈夫的事,心生嫌隙。因此,当关凤苦苦哀求她不要相信常光远,她愤怒之下动剑伤了关凤。
刘文蒙听了,有些难过。这里不只是为她们姐妹反目,更多的是他后悔当时在少林,不应该把张佩佩带到孙家镇。
刘文蒙很快离京,一路狂奔,在嘉庆元年十月底,回到了四方镇。
而此时在大宁的常光远,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人是丐帮的春正平。
为了给好友夏冲报仇,他把丐帮帮主之位让给了康定海,宣布脱离丐帮,从此就追踪着常光远的足迹。刺杀朝廷官员,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这也是他脱离丐帮的真正原因。
常光远自从杀了夏冲后,变得谨小慎微,因此很快就发现了春正平的影子。现在,如果是一对一的话,常光远对上春正平,胜的几率很大。但他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杀了春正平,毕竟丐帮强大的势力,最终也难逃一死。所以,他根本不给春正平制造任何机会。
来到大宁卫,他已经是万余人强悍边军的统领,因此春正平要接近他,变得极为艰难。但今天,春正平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乔装成一个年老的马夫,接近了常光远的行辕。
“春老帮主,你跟了我近两年,不觉得累吗?”
见身份被识破,春正平坦然拨刀:“即便追踪你到死,我也要为老友报仇?”
常光远笑道:“春前辈自信能杀了我?”
春正平大笑:“杀不了,我也要杀!哪怕你流一滴血,断一根头发。我都死而无憾!”
“好吧!只要你能打过面前的五个护卫,不用春老前辈动手,我自己裁决!”
这时,五个护卫都转过身来,一齐看向春正平。
“是你们!你们逃了?”春正平看到五人,有些意外。
五个人正是关押在洛阳丐帮的剑魔万无疆,以及牛、兔、猪、猴四生肖。
当初他们被抓着后,虎生肖被祭奠了李副帮主,这五人因为没有参与杀害李副帮主,就关押在丐帮地牢中,没想到现在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在丐帮受罪,前些日子把他们接了回来。春帮主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动手杀你的原因,想必你也明白。他们与丐帮有仇,可不会再顾惜你老的脸面了!”
“一群杂碎,那我就先料理你们!”
春正平话是这样说,却不管不顾五人兵器加身,径向常光远冲来。
但他在离常光远五步时,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