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忘?忘忧村斩杀玉昆仙京邪教徒五人,活捉一人。”黎京丞笑道:“他们为我的功勋簿添上了浓重的一笔,我又怎么会不记得?”
“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你。”黎京丞抬手放出自己猩红的宝刀:“没有你的通风报信,谁也想不到被誉为南冥美酒之乡的忘忧村居然是玉昆仙京的据点。”
原泽施法将小四立在跟前,无名怒火涌上心头:“滥杀无辜并非君子所为!”
“懂了,你是来讨要说法的。”黎京丞单手握刀:“小子,我无意与你争辩,看在你报信的份上,我让你十招!”
台下的观众看台上两人聊得有来有回,性急的大喊一声:“怎么还不开打?你们是来叙旧的么?”
小四看着快要吹到面前的刀风,有些想要退缩:“他看起来就像是有狂妄的资本的人……啊!”
他话还没说完,原泽就驱使他使出一招金风化龙,率先打响了战斗,逼得他赶紧封闭灵识,乖乖当一把无灵的剑。
黎京丞腾转挪移,躲开了凌冽剑气凝成的龙影:“出手迅速、毫无凝滞、落点莫测,你这一招放在金丹境也能评个上乘。”
“但你若是只有这点儿手段,还是趁早认输吧!”
观战台上,各个门派家族的当家人、中流砥柱汇聚一堂。
“禀寒圣者的弟子可真是年少意气啊!”旁边太华州空蒙派的一个长老对许奕说:“竟敢越阶挑战。”
他话里话外都带了奚落的意味,许奕只侧眸看了他一眼,没给回应。
倒是前边的黎溪看过奇儒海跟许奕,笑着说:“谈不上挑战打斗,不过小辈间的切磋,明夏跟青芜这下要不打不相识了。”
曲沧海观察到原泽周身的气韵,大吃一惊:“青芜的修为为何涨得那么快?已经半只脚跨进元婴境了。”
修行界中,每三个修为境界之间的差距高如天堑。哪怕是少年英才,修到元婴境也在三十左右。
原泽今年十七,若不是有因果拘着,就突破到元婴境了,实在罕见。
许奕摇头:“外在的磨难多,心境上却几无瓶颈。事无圆满,我十分担忧他往后会遇到难以跨越的心魔。”
擂台上十招已过,原泽仍没伤到黎京丞分毫。他也不恼,正如他先前所说,这一战只为了断因果,没规定他一定要赢,只需尽力而为即可。
“明夏尊者显然在让着对面的小子。”台下某个黎京丞的崇拜者对原泽十分不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他这样的居然还想着越级挑战。”
旁边有人反驳他:“剑道境界有多难修炼你又不是不知道,区区金丹境三阶能练成剑气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你还不如他呢,在背后说什么风凉话?”
黎京丞跳到半空中躲开原泽的剑气,双手握刀,使出一式“猛虎出山”,浓绿色的刀光伴着震耳欲聋的虎啸砍下,整个擂台都隐隐震动。
“小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怪不得我。如今十招已过,轮到你来试试我的刀法如何!”
原泽激发腰带上的凌云珠,避其锋芒,待他快要落到台上时,蓄足了威力的水天一线直刺过去,在黎京丞还击之时,又接连不断用出《绝气庚秋》的六层剑法。
众人只见台上刀光剑影,两人的身影穿梭在凌厉的法光之间,绿白交错,从高空打到地上,从中央打到边缘。尽管防护法罩隔绝了一部分声音,落到局外人耳朵里的,仍旧是威力不小的崩炸爆鸣。
这一场战斗,原泽用尽了全力,还隐隐激发了新的潜能。
而黎京丞面对如此对手也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不再留手:这一场不管我是败是赢,这小子都要名震玄幽了……
“天哪!”月尘看着原泽随风鼓动的身影,说出了其他同门的心声:“假以时日,青芜师弟的剑法造诣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李霜神色愕然,不由自主按住了腰间的剑。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还未分出胜负,但看客却不觉疲乏。观摩他人的功法,可以从中观照自身的优缺,加以改进。
“明夏尊者的刀法凌冽、大开大合,看得人酣畅淋漓。”有人评价道:“对面那小子的剑法浑然天成、灵动轻韧,也令人神爽气舒。”
“你们这些法修就是文绉绉的,直接说明夏尊者刀法霸气外露,对面那小子剑法杀气内敛不行?”
“什么叫‘对面那小子’?那可是南冥州合体境第一人禀寒圣者的大弟子,叫什么……什么青芜……青芜道友。”
直呼他人姓名会显得失礼,只叫别人的号又会显得亲密,还是叫某某尊者、某某真者……显得合适。
但原泽还未步入元婴境,只能退求其次喊一声“道友”。
现场的《南冥风流》编者显得尤为苦恼,半月一刊的《南冥风流·延年盛会特辑》肯定是要写这一场比试的,原泽的名号也要叫出去,但只一声“道友”,未免不够响亮。
所以他为何还不步入元婴境!
众人看得轻松,身处其中的原泽却很艰难,他体内的灵元已经不多了。
小四的品级够高,耐造,他得以毫不保留地施展剑法,不断拔高自己的极限而不必担心剑身会不会断裂,但在灵力雄浑的情况下,灵元也耗得很快。
于是原泽飞速拉开与黎京丞的距离,接连祭出两张张地阶三级土堡符来挡下攻击。
台下众人哗然:“修为境界的差距就体现在这里了,青芜道友灵元要耗尽了……”
黎京丞看原泽终于显出颓势也是精神一震,手上的刀愈发虎虎生风,使出一招“古树参天”,想要彻底结束战斗。
高逾百丈的深绿刀光从天倾下,原泽头皮发麻,激发身上飓风珠的同时,使出了“烈焰金乌”,再祭出一件地阶四锻法器八卦伞,挡住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