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五章 我有真气如剑(1 / 2)在世剑歌首页

目睹此景的在场之人神情不一。

顾府中人无不面容激愤,而前来观礼者或扼腕叹息,或沉默不语。刘法孟轻抚胡须,张孝伯正要说话,却听坐于旁边的刘法孟说道:“张兄何必这么激动,难道还要插手这江湖争斗不成。”

张孝伯狠狠拂袖,坐在那里生闷气。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前来观礼的朝廷官员,对于两宗的明争暗斗,他并无支持任何一方的立场。

这场比斗,终究还是要继续下去。

有些人似有所觉,襄水派、白马寺、荆北路安抚使衙门,这就是压在顾府别院头顶的三座大山。

宋乾捂着左肋,有些不甘地看着手中持刀的杜春蝉。如果不是孙彦舟的插足,此时的比斗就已经是以顾府的胜利而告终。

不少武院学生已经神色黯然,如果说赤手空拳的宋乾还能给众人一丝希望的话,那么当杜春蝉持刀之后,这最后一丝希望也成了泡影。

江自横亲传弟子夙汉卿以开了一脉进入见微,若论资质,实在是差到不忍直视,但仍然能得江自横青眼,入其门下,可见其刀道天赋之恐怖。而与他并称双壁的杜春蝉,其用刀天赋,可想而知又会强到什么程度?

孙彦舟曾经给过自己这位亲传弟子一句评价:“此子踏入藏蕴,持刀可称守正境下无敌。”

杜春蝉倒提刀柄,这是襄水派独有的持刀式。

襄水派门人持剑者有之,持鞭者有之,持棍者有之,但最多人,用的还是刀。

坐镇襄阳的襄水派以双绝闻名,落砚山为景绝,另一绝便是刀绝。襄水派开派宗师乃是归真境界的绝顶强者,曾以如渊如狱的一刀,断去二十里奔流大江,遗下百年风流,至今思之,仍是不少人心驰神往。

从普通门人腰间的挎刀,到江自横那把名匠打造的春水,再到孙彦舟那柄体外化形的气刀,无不在说明一件事。

刀,就是襄水派的命。

握住刀,便是握住了命。

“宋乾,你要用什么兵器?”顾恪简出声问道。

宋乾当然不会打肿脸充胖子,面对持刀的杜春蝉,他肯定不会蠢到空手对敌,想了想,说道:“我用剑。”

“你会用剑?”顾苏问道。

“不会。”宋乾停顿片刻,又补充道:“摸过几回。”

武院自然是不缺剑的。

顾恪简正要命人抬来剑架,顾苏却摇摇头,让人从暖轿中取出一柄剑。

这把剑看模样当然不能跟那些天下有数的名剑相媲美,但也算得上做工精良,是铁匠呕心沥血铸出的剑器。

宋乾沉默着接过这柄剑,因为这是……三爷的剑。

他接过剑,不知为何,竟感觉到大脉有一丝微微的颤抖,似在传达着某种令人费解的信息。来不及考虑为何这柄剑会出现在顾府手中,他握住剑柄,将剑锋矗立在自己的面前。

…………

无刀的杜春蝉和有刀的杜春蝉,毫无疑问是两个人。

看着一刀在手气势便截然不同的杜春蝉,吴春秋蓦然怔住。

他本以为自己有望踏入剑道,已经是了不得的天才,常常有些自矜之意,而周围门人师兄弟的钦佩称赞,他虽不曾真正在意过,但终究是有些欣喜的。

只是到了今天,他才发现,在刀道上,杜春蝉的天赋要远比他霸道得多。如果说徒手的杜春蝉靠着其八脉齐开的天赋可以勉强与见微中境的人抗衡的话,那么有刀的杜春蝉,足以令踏入知著境界的高手也要谨慎面对。

“我小看了你,但这种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杜春蝉终于借助这一息空隙,用真气将大脉冲刷干净,然后一刀劈出。

这一刀蕴含着他占据优势之时的快意,差一丝翻盘后的愤怒和仇恨,一种再浓郁不过的霸道自信。

就算你在我身体内动了些手脚如何?

我有一刀,便是能杀你的刀!

“刺啦。”他脚边青砖铺就的地面裂开了几道或深或浅的刀痕。

“能将真气逼出附体,一向是知著境界才有的本事。百韬这一刀,单从杀伤而言,已与知著下境无异。”郭一暝说道:“老夫本以为这孩子修行天赋已经强横的离谱,没想到单论对刀的掌握,怕是早已超出同龄人。恐怕就是与藏蕴境的高手论刀,春蝉也能谈论一二。”

见微观气,知著附体,藏蕴以器为身,这些都是各自境界大致准确的特征。

孙彦舟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疯魔的表情,又把目光放到了宋乾身上。

刀气如纵,刀光如水。

宋乾眯着眼,感受着皮肤上一道道令人生疼的寒意,他的掌心,也浸出了一股粘湿的冷汗。

他的眼里只看得到这一把刀,也只能看得到这一把刀。

这把刀接不住,他没有把握活下来。

宋乾沉浸在极端紧张的情绪中,并没有察觉到他体内新凝结而出的一根棉絮儿状的真气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真气的一端开始变得锐利起来,就像一根粗制滥造的剑胚。

一刀已劈下。

宋乾横握剑柄,艰难格挡住这一刀,一道道犀利的真气从刀身游走,片刻便将他右臂割得鲜血淋漓。

黄坚皱眉道:“这杜春蝉连见微都没有踏入,就能将真气灌于刀身,以真气伤人?”

“有些人天生便会用刀。”傅子惠没和黄坚抬杠,只是带着一丝忧虑的情绪说道:“刀和人毕竟不同。想要明了己身,非见微不可为之。但如果一个人对刀熟悉到可怕的程度,以刀代替身体运行真气,提前发挥知著境甚至藏蕴境的威能,也不是不可能。”

“那宋小子这下危险了。我虽然不喜欢他的不要脸,但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他去死。”黄坚凑到顾苏面前,低声问道:“三公子,你还有什么主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