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已经听到了玄晟愤怒的咆哮声,她不想给他们做和事佬,也不想看他们打架,所以她提着食盒回了明都。
陆景凡的书房里,陆景凡和卫玮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卫玮满脸怨怼,陆景凡则满脸无奈,阿宁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你俩怎么还在这里坐着?”
阿宁边说边将食盒里的海鲜面端出来,她也没管两个人,拿起筷子坐下就吃。
卫玮正想发两句牢骚,阿宁已经把面吃完了,速度之快,卫玮张着嘴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阿宁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白瓷小瓶,她推到卫玮面前,示意他拿着,“每日一次,每次一粒。”
卫玮拔开塞子嗅了嗅,没有闻到药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甜气息,跟阿宁身上浓郁的香气很像。
“这是什么?”
阿宁把碗筷放进食盒后才抬头看卫玮,“你以前受过伤,贸然拔鳞不好,瓶子里是治伤的药,等你把伤养好了就给你拔鳞。”
卫玮看看手里的瓶子,再看阿宁,“这个要多少钱?”
“我白得来的,”阿宁起身拎着食盒就往外走,“你安心白吃就行了。”
出了书房的阿宁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陆景非,他说卫五哥好像跟阴殷姑娘吵架了,刚才阴殷姑娘气呼呼的走了,她说要回家,过了正月十五才回来。
“你知道他俩为什么吵架吗?”
陆景非诚实的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觉得我哥可能会知道,我也问过他,可他说他也不知道。”
阿宁知道其中原因,但陆景凡不告诉他,说明这件事他没必要知道,她也没必要多嘴。
“他们爱吵就让他们吵去吧,殃及不到咱们就行,”阿宁拍了拍陆景非的肩部,语气关心的问:“新故事写好了?”
陆景非被问的没由来的心虚,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快走几步准备趁机离开。
阿宁只是不想让他追问卫玮和阴殷吵架的原因,她当然不会抓着陆景非不放,她没想到陆景非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阿宁,我昨天听说了件事。”
说话间,陆景非拿出一个荷包,他从里面拿出一条五香牛肉干,献宝似的送到阿宁嘴边,示意她尝一尝。
闻味道就知道一定很好吃,阿宁接过那根牛肉干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味道确实很好。
阿宁把手里的食盒给了陆景非,她则接过装着牛肉干的荷包,“什么事,说来听听。”
陆景非从荷包里抽了一根牛肉干,“千家不止一个人说,不夜城的季风大人抢走了他们的圣器千机镜。”
阿宁很诧异,她不是诧异季风抢了千家圣器,她诧异的是她对这件事不觉得诧异,要说季风不抢千机镜才会让她诧异。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阿宁问:“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陆景非仔细回忆之后说道:“好像是柳相龙被诛杀前后。”
阿宁算了算时间,明白季风抢千机镜是她哥报复千家算计她。
“阿宁,”陆景非等到阿宁看他,他才继续说:“你还记得不夜城有位叫景时的鬼童吗?”
“谁?”阿宁怀疑陆景非是听错了,或者单纯是嘴瓢说错了。
陆景非认真的说道:“景时,阿宝说他是城主一手养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失踪了,他的失踪好像跟你有关,为此城主还揍了你一顿。”
他说的每一条都能跟阿珏对上,但她哥说知道阿珏存在的人很少,那说明陆景非提到的这个鬼童不是鬼童景珏。
景时、景珏,两个名字有关又无关的鬼童,阿宁却将景珏的故事变得更完整。
比如阿宁已经对阿珏动了杀念,最后却只打断他的一根肋骨然后封印了,这种事情要是没有一个能劝得住她的人极力劝阻,她不会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
陆景非当然不知道阿宁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不打烊和不夜城诸位管事人手一面镜子,景时跟城主关系那么亲近,他手里肯定也有镜子。”
听了他的话,阿宁想起之前在中枢院库房看到的那面湛蓝的琉璃镜,她记得镜身上有个“湛”字。
她哥制作过那多镜子,但在镜身上留字的寥寥无几,留字的每一面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有故事的镜子必然有个有故事的主人。
阿宁不确定那面湛蓝的琉璃镜是不是季风拿回去的千机镜,她很确定千机镜的主人不是景珏,因为从她哥讲的故事来看,阿珏的镜子没有机会丢失。
“阿宁,”陆景非推了推有些走神的阿宁,等她的注意力回到他这里后,他才说道:“你说千家圣器千机镜会不会是景时的那面镜子?”
“君卿以前那个未婚夫叫什么来着?”阿宁又加了一句:“你们陆家那个。”
陆景非搞不明白阿宁为什么突然就转了话题,但他还是配合的说道:“他叫陆湛,字景凡,说起来,我哥的名字是犯忌讳的。”
同一个“湛”字,千家千年前突然出现的圣器,而这个圣器跟千家强行攫取龙脉之力有密切相关,阿宁要是还不怀疑陆景凡跟景时有密切联系,她就是蠢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景时的千机镜为什么能跟龙脉紧密相连?
千家利用千机镜攫取龙脉之力,说明千机镜跟龙脉之力有密切关系,不是跟阿珏的龙骨有关。
龙脉之力跟阿宁的魂力有关,也就是说千机镜和阿宁的魂力有密切关系。
还是那句话,她哥制作了那么多面镜子,不是每一面镜子都能做到攫取龙脉之力,她的镜子可以,她哥的可以,如果景时的千机镜也可以的话,说明他跟他们兄妹俩有特殊关系。
由此就可以得出一个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的结论。
阿宁收回思绪,主动递给陆景非一根牛肉干,还开导他:“既然他被叫到现在也没什么事,那说明你们老祖宗是同意的。人家本人乐意的事,你们这些小辈就别瞎操心了。”
“好像也对。”
阿宁不给他说更多的机会,故意转移话题:“时斐说要给你的东西给你送来了吗?”
陆景非成功被带偏,他一边说写故事的事,一边跟着阿宁往前走,之前聊的事情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阿宁把陆景非忽悠一通后去了不打烊,她把食盒放下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