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年关将至,街上比平时更热闹,阿宁左瞧瞧右看看,路过一间蜜果铺子的时候进去买了不少蜜饯糖果。
阿宁提着装着蜜饯糖果的食盒回了九皇子所,芦花一见到阿宁就哼哼唧唧摇头晃尾的讨好她,阿宁趁没人注意往它嘴里塞了一块蜜饯,然后让它自己去玩儿。
八卦的君卿见卫玮闷闷不乐,为了打探他为什么跟阴殷争吵,她特意跑到书房准备当和事佬,奈何卫玮和陆景凡嘴都严,她费了半天口舌有没套出话来。
就在君卿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阿宁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马上过年了,”阿宁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之后露出五彩缤纷的糖球,“尝尝我选的糖果蜜饯好不好吃。”
君卿和卫玮想开口拒绝,可惜没有阿宁动作快,她直接将糖球塞进了他们嘴里。
见他们如此待遇,陆景凡识趣的主动朝阿宁伸出了手。
“既然你这么给我面子,”阿宁把一粒普通糖球大小的乳白色丸子放在陆景凡手里,“给你颗软糖尝尝。”
陆景凡没有多想就放进了嘴里,确实是软的,没咬之前清香甘甜,咬下去的瞬间霸道的苦味充斥唇齿间,那可怕的苦味让陆景凡怀疑自己会被苦死。
见他眼睛瞬间赤红一片,阿宁眼疾手快的将一块云花糖塞进他的嘴里,“拿错了,拿错了,那是我之前吃的药。”
陆景凡趴在桌子上不想动,更不想理人。
卫玮看出事情有猫腻,他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喝的那杯难喝的茶,再看陆景凡痛苦的样子,他突然好想大笑三声。
被坑的不止他自己,他心里平衡多了。
阿宁把食盒往陆景凡面前推了推,“就当给你的赔礼吧。”
陆景凡虚弱的晃了晃手,他才不要,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有苦死人的东西。
阿宁把食盒放在君卿面前,语气带着笑说道:“那药一粒比你们欠的都多,我疯了把那么贵的药给你当糖吃。”
陆景凡头也不抬的吼道:“这世上有那么苦的糖吗?”
“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
陆景凡气急败坏的打断阿宁的话,“我又没病,我为什么要吃那么苦的药!”
旁边看热闹的君卿和卫玮本来还想偷偷乐,突然他们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陆景凡,异口同声问道:“你尝出味道了?”
陆景凡被问的一愣,随后又一懵,是呀,他尝到了仿佛能要人命的苦味,不仅刚才的苦味,之前他喝的茶,他也尝出了它的味道,还有现在嘴里熟悉的清甜滋味。
他明明自幼味觉失灵的,他怎么突然有了味觉?
他是真的有味觉了,还是只能尝出茶水、药丸和糖球的味道?
为了验证,陆景凡拿了块蜜饯放进嘴里,尽管嘴里还有融化的糖,但他清晰分辨出蜜饯的甜蜜滋味。
“你的情况和十九有些相似。”
陆景凡愣愣的抬头看说话的阿宁。
阿宁继续说道:“你母亲虽然救下你,但你的魂体还是受了损伤,这就是你一直没有味觉的原因。之前那壶茶里放了特制的云花糖,对魂体修复有帮助,刚才那粒药是修补魂体的,你的那点儿小伤已经好了。”
陆景凡乱糟糟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最清晰:“十九没说过那药是苦的。”
阿宁一脸认真的回他:“他的药不苦,可你吃的是我的药。”
他的不苦,你的苦,还是要命的苦,所以你让我吃你的药。
身心俱疲的陆景凡闭上嘴,他又无力的趴回桌子上。
阿宁看他恹恹的样子也就不打算再刺激他,她朝君卿和卫玮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书房。
她走到那棵老桃树下,芦花小跑过来窝在她脚边,歪着头看着她。
阿宁蹲下摸它的狗头,它舒服的直哼哼,阿宁看着看着就笑了,她仰头看花枝满头的老桃树,它和花团锦簇的云树很像。
时间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前走,除夕一大早,陆景非拉着慕清越去不打烊找阿宁,此时她正在监督阿宝扎花灯。
“阿宁,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们进宫,今天菜式不错,晚上还会放烟花。”
陆景非在阿宝身边坐下,见他忙着扎花灯,陆景非伸手想帮忙,被阿宁和阿宝一起拦住了,连慕清越也伸出手想拦。
阿宁示意陆景非到她另一边坐,“我一会儿回不夜城,今晚要放天灯,也很好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陆景非很怕阿宁不回来了。
慕清越也看向阿宁。
阿宁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才说道:“我们接下来的路途比较远,你们想什么时候出发?”
陆景非和慕清越互相对视,他们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陆景非笑着说道:“我和阿越回去再商量商量,很快给你答复。”
说完,陆景非拉着慕清越高高兴兴的走了。
阿宝看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阿宁没理他,去后院跟辰时交代几句后就离开了。
安逸忙完公务已经是下午,他慢吞吞的往中枢院走,路上不时遇到心急回家的魂魄精怪,孩童们提着小巧精致的各式花灯嬉戏追逐,笑声传出去好远。
也不知道阿宁回没回来,估计没有,她挺喜欢明都皇宫御厨的手艺,她大概要吃完宴席才回来。
安逸总算走到了中枢院,正巧遇到提着花灯匆匆走出来的玄晟。
“城主。”玄晟停下来给安逸行礼。
安逸指着他手里精美别致的狐狸花灯,有些诧异的问:“哪儿来的?”
玄晟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他语气急切的解释:“小城主说这花灯是赔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