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鹦鹉的话,温娇便叫它去隐秘处躲好,自己则变作白鹦鹉的模样,口中衔着珠牡的绿松石压发,朝格萨尔飞去。自经历了哈香之梦后,她掌握了对方的所有法术,其中一样便是变化之术,弥补了自己从前的短板。虽比不得七十二变那般由表及里的彻底变化,外在上的形似程度已是天衣无缝。
白羽红喙的鸟儿轻灵无比,口中衔着的绿松石压发上的垂珠在通明的灯火中有着沉艳的光色。格萨尔率先注意到了她的接近,目光旋即落在那压发上,目光怔忪,可面上那不知由来的忧郁却莫名的一松。
下一刻,阿达娜姆也看到了她,双目中猩红色的血光一闪,唇边立时扬起冷艳的笑容:“来得正好,我正想吃鸽子肉。”说着扬起弓,一支箭已劈风而出。
好射术。温娇心道,轻盈的一个翻身,躲过了那支箭。阿达娜姆见状,唰唰又是两箭,温娇生生拧出了麻花状的轨迹,躲开了两箭,却有两箭紧赶到来。温娇翅膀一扇,便将那箭原样扇了回去。
阿达娜姆没想到一只小小的鹦鹉竟有如此神通,因距离太近,来不及躲避,眼看着那两支箭冲着她的肩膀和手臂扎了过去,一只手忽的从一旁伸出,掌风如有实质,凝聚出一道风墙,那两只箭瞬间被打弯。
格萨尔出手了。
他疑惑的望着这只不肯乖乖就死的“鹦鹉”:“鸟妖?”
你才是鸟妖。
温娇呵呵,一翻身,化回原身:“自己与夜叉女推杯送盏,恩爱甜蜜,却叫他人是妖,好个格萨尔大王!”
格萨尔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微微一怔,可很快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追逐珠牡的压发而去,阿达娜姆目光一紧,立刻喝道:“好大胆的鸟妖,敢来我的领地送死!”
话音未落,她的身躯暴涨,霎时足有三层楼那般高,牙白的皮肤变得墨一般的浓黑,冷艳的面容变作了深青色,被涂成猩红的嘴唇大张,探出两根长长的獠牙。手里挥着一根狼牙大棒,不由分说朝半空中的温娇砸去。
这才是这位冷艳妖娆的夜叉女的本相。
在哈香的梦境中,这位古时的夜叉女也曾多次以此相冲杀战场,为曼扎岗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艳丽悍戾,本就是夜叉之本色。
温娇一句:“我是森姜珠姆的信使”被生生堵在了口里,狼牙大棒迎头而来,不由也是怒上心头。如果说一次两次射杀充为信使的鸟儿还是巧合,那么对人也依然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之而后快,此女也忒暴戾,一看就不是善茬。
那巨棒携着呼呼大风转瞬而至,棒上的狼牙刺都与温娇的身量一般高,没有人怀疑只要她挨上就会立时被砸成一块血肉横糊的肉饼。
就在狼牙棒触到温娇的那一瞬,如同一只清莹的气泡破碎,她的身影原地消失。阿达娜姆收势不及,狼牙棒重重地砸到了城堡前的露天广场上,震得见到她拉下脸就娴熟地各自躲开的仆人们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