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邵都头刚要说话,只听门外一名军士禀道:“禀指挥使大人,后右营副都头柳青柳都头求见。”
“什么?柳青?快让他进来!”一听来人是柳青,薛知涛立时怒火中烧,厉声说道。
柳青挑帘而入,见指挥使薛大人一脸肃穆,端坐于书案之后,柳青躬身一礼,说道:“卑职柳青参见指挥使薛大人。”
未待薛大人回话,站在一旁的邵都头颐指气使地怒斥道:“柳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蒙上官,擅离军营,岂不知军法无情吗?这次,定要将你严办重办,绝不轻饶”
听着邵都头的训斥声,柳青感到犹如校园里的高音喇叭因下雨连电之后发出的“刺刺拉拉”的刺耳声。
柳青没有理会邵都头在一旁聒噪,甚至都懒得用眼睛的余光扫他一下。
只见柳青卓立当场,面带笑容地同指挥使薛大人说道:“大人,卑职回来之时,见前面的演武场上军士们所操演的阵列甚是威武壮观,只是,人数似乎还有些少。听说薛大人还想再找一百余人,凑成整整齐齐的一个营。属下在苏州城中的药铺绿柳堂刚好新雇了一百多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计,薛大人如不嫌弃,属下愿让他们全都过来,扮作军士,和其他的军士一起,凑成齐齐整整的一个营,以扬我钰山军威。”
柳青回来之后,先在演武场见到了庞万春。此时的庞万春依旧化名秦义天。他本就行武出身,酷爱军营。只因怒杀了无赖泼皮,被迫流浪江湖。遇到柳青之后,柳青请摩尼教的易容高手为其易容,方过上较为平稳的日子。这些日子,他身处军营,又找到了昔日的感觉,虽然每日带人操练,甚是辛苦,但他却乐在其中。
从庞万春那里,柳青已经将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来到中营大门口后,见因讨要饷银而被打出来的后右营的众军士,柳青一句“我为你们发饷银“的话立时稳住了人心。大家见柳青回来了,如同见到了大救星,立时众星拱月般将柳青围拢在了中间。柳青从他们的口中又得到了薛大人挪借他们的饷银给外面的兵发银子的消息。而且得知薛大人想凑齐五百人,组成一个整营进行操演,上官来巡检之时,好博得上官的欢心。
后右营的众多军士大多家境贫寒,但他们之中也有一些人同中营的军士或为同乡或为旧识。薛大人在他的书房之中会议之时,几次说到想要凑成一个整营以操演阵列,这个消息在中营自然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消息自然就从各种小的渠道传到后右营了。
至于前营怎样操演,怎样迎接上官的巡检,看守库房的后右营的军士们并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用来养家糊口的饷银能不能及时领到手中。当上面拖着不给之时,他们只能来中营讨要。
在中营被邵都头打了出来,众人立时陷入了绝望。中营的薛大人就是他们的天,薛大人不给发饷银,他们也无可奈何。去上面告状,那趁早洗洗睡吧,官官相护,他们这些苦哈哈又能去哪儿告呢?而且,安抚使大人来过一趟之后,薛大人才四处招兵买马,凑了三百多号人的。薛大人的举动,显然是上面的安抚使大人的意思。他们这些苦出身,虽然对这里里外外的事都清楚得很,但除了叹息和无奈,又有什么办法呢?
柳青的出现就如雪中送炭一般,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他们自然围聚在柳青的身旁,将心里的活尽诉而出。听了他们的话,柳青对眼前之事更加了如指掌了。
这其实是明面上明摆着的事。薛大人想凑齐一整营也就是五百人操演阵列,然而,外面演武场上此时只有三百多人,由此,柳青断定,薛大人目前最关心的事,一定是如何尽快凑齐这一百多人。所以,柳青将众军士劝回后右营,来到中营见到薛大人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直接就说凑齐一百多人的事,果然一句话就说到了薜大人的心坎里。
听了柳青的话,薛知涛立刻转怒为喜,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只见他立即起身,从书案之后走出来,阔步走到柳青面前,说道:“柳青,本官没听错吧,你真的还能再找一百多人过来。可是要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年龄大的可不行。”
柳青说道:“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各个不比外面的那些军士们差,都是我刚刚雇来的,大人但有使唤之处,尽管吩咐。”
“哦,太好了。如此,柳青,你可是帮了本官的大忙啊。来人”守在外面的军士随即走了进来。薛知涛对进来的军士说道:“吩咐下去,让伙房好酒好菜多备一些,我要为柳都头接风洗尘。”
说罢,薛知涛有说有笑地与柳青并排而出,往前面的客厅去了。这里即将准备酒宴,为柳青接风洗尘。
薛知涛和柳青走后,只留邵都头一人孤零零地留在了书房之中。
只见邵都头喘了一口粗气,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哎呀妈呀!柳青擅离军营两个月,回来后,指挥使大人竟然亲自设宴,为其接风洗尘。不是别人不行,是柳青混得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