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西报恩寺旁边的那座风景秀丽的小山上插了许多的彩旗,彩旗上书高升观三个大字。
此时,正有一队行人从苏州城中出来,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地向报恩寺旁的那座小山走去。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人人骑一匹高头大马,不过,马蹄声碎,马儿行进的速度极慢,为的是不至于把紧随其后的一定四人抬的蓝呢大轿拉得太远。
四名轿夫小心翼翼地抬着桥子,力争脚步一致,让轿子行平走稳,不至于使轿子里的贵宾感到颠簸不适。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轿夫正是马大。马大虽然抬了半辈子的轿子,但抬得都是些大耳朵老百姓们坐的二人抬的小轿,抬这种轿子,你只要准时地把客人抬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就是大功一件,就可以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找坐轿之人要抬轿子的工钱,而根本不用担心轿子抬得稳不稳,纵然将坐轿之人颠得晕了颠得吐了也无所谓。然而今日不同,轿中坐的人是自家掌柜的柳掌柜的老师,而且,听说对方还是一位当官儿的,并且职位也不算低,要不然,是没有资格坐这种四人抬的蓝呢大轿的。
马大为了抬好这蓝呢大轿,和几个伙计们已经习练了两天,纵然这样,今日抬上了这位大人物,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总是感觉几个人的脚步不太协调,轿身把握的不算太稳。
约摸过了多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那座小山下的小村子前,从这往上,山路虽然平缓,但道路狭窄,并不适合轿子通过,骑马从这儿上山也不方便,于是众人纷纷下马,将马儿拴在了道路旁边的树上。
蓝呢大轿在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柳青走上前来一掀轿帘,说道:“老师,前方道路狭窄,轿子不便通行,不过,这里离新落成的道观已经很近了,我们可由此地徒步上山。”
众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而上,但见道路两旁不时出现一面面彩色旗帜,上面写着“高升观”三个大字。旗帜迎风飘扬,更显得高升观高深莫测。
行走在山路之上,蔡京的心情非常好,因为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可以想象得到,他的学生柳青,一定竭尽全力,实现了他的愿望。
转眼间众人来到了山顶,当山顶的景象映入众人眼帘之时,大家无不惊呆了,甚至惊得下巴都几乎掉到了地上,只见平坦而又广阔的山顶之上,孤零零的并排盖着两间小瓦房,这两间小瓦房普通至极,同柳青新购置的豪宅中院当中,为手下的小伙计们盖的那些让他们住的瓦房别无两样。
瓦房的房檐下面挂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牌匾,牌匾上面写着“高升观”三个大字。房子太牌匾太大,这块大大的牌匾挂在这里似乎随时都能把两间可怜的小瓦房压塌。
瓦房的前面竖着一道照壁墙。墙上画着一个八卦图,勉勉强强烘托出了一丝道观的气氛。除此之外就是两间小瓦房的不远之处,树着一根高达丈余的竹竿,竹竿上面,挂着一面大大的杏黄边白底大旗,大旗上面写着“高升观”三个大字。
蔡京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蔡京转身对身旁的柳青说道:“青儿,这就是你说的高升观?这就是你为为师修建的道观吗?”
柳青呵呵笑道:“老师,请您见谅。前些日子学生也对您说过,学生虽然做了一笔小买卖,发了一笔小财,但学生出手太大,入不敷出,现在手头确实紧张。以学生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建个这种规模的道观了。”
站在柳青身旁的蔡悠不禁呵呵笑道:“我说柳兄弟,你仔细瞧瞧,你这盖的是道观吗?并排的两间小瓦房,如果不专门说,还以为是两间茅厕呢。你看瓦房两边各开一门正好一男一女。早知道你在这里盖了一间茅厕,我早晨就不在家里方便了,干脆来这儿方便得了。”
眼前的建筑物虽然盖得寒酸至极,但目前至少人家还挂着道观的牌匾,在道观面前胡乱言语是犯大忌之事,蔡京转身说道:“悠儿不得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