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头洼地中的李家穷的,莫说在张李庄,就是在三乡五里都是出了名的赤贫户,一家子穷到了极点,若说谁家还同他家一样穷,那在整个村里还真难找到第二家。
柳青以诚相待,无遮无掩,句句话都说到了明处,而且,李家母子的痊愈,更打消了大家的顾虑,没有人怀疑花钱买了不管用的药。
不多时,人群中便有人说道:“三十两我出,给我来一副药,我家的病人急着用药呢,我这就回去取银子去。”
“我也要,我要两副,我那嫁到邻村的妹妹也急需这种救命的药呢。”
“给我来一副药……”
“我也要这药……”
不到两个时辰,柳青他们就卖出去了二十多副药。张李庄有人售卖治瘟疫神药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三乡五里,附近各个村的村民们慕名而来,多半日的时间,柳青他们来时带的五十副药便被争抢一空。
柳青头脑灵活,只要是能赚的合理利润他都不会放弃。他们这次来依旧推着三辆木制小推车,五十副祛瘟散仅用一个小推车就完全装完了,剩下的两个独轮小木车上则装了许多滋补身子的药,供大病初愈的人滋补身子用。补药搭着祛瘟散往外卖,很快也被抢购一空。
夕阳西下,一轮圆圆的红日慢慢地向远处高低起伏的丘陵滑落下去,在彻底隐藏她的身影前,将大片的余晖洒向大地,使她的落幕显得华丽而又庄重。
运处天边与丘陵的交汇处投射过来的一片橘红,映照在行进于田间小路的一队行人身上,为他们的身影凭添了几分梦幻迷离的色彩。远远望去,他们就像西天取经归来的师徒,一个个兴高采烈,有说有笑。唯一不同的是,这一行人有七八个人,而且还有三辆木制的独轮小推车。
这一行人正是柳青他们。李郎中年岁大了,坐在一辆小木车上,由马大推着走。柳青和方肥则走在他们的身后。
李郎中高兴地说道:“柳掌柜,咱们这一趟可真是大出所料啊。不光祛瘟散全都卖了出去,而且,带的两车补药也卖完了。有了本钱,我们就可以进更多的草药,制更多的祛瘟散了。”
跟在柳青身后的方肥说道:“现在,人们已经认可咱们的药了。咱们是否可以提一提价,我粗算了一下,现在卖三十两一副,刨去成本和工钱,每副药咱们顶多能挣五两银子就不错了。毕竟,人家颐元初百草堂的药都卖到了上万两了。和一万两银子一副药的价儿相比,我们的药就是卖到一百两银子一副,也比不上人家的一个零头。
柳青听了,沉吟片刻后,说道:“肥叔说得句句在理,不过,昧良心的钱我们不赚。在张李庄大家也看到了,乡亲们的生活大多都不富裕,每日辛苦劳作,也仅能顾个温饱养家糊口而已。张李庄是这个情况,别的村子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咱们卖三十两一副祛瘟散,乡亲们尚能接受,纵然条件差一些的,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之间借一借,区区三十两银子也容易还,不会给家里造成太大的拖累。不过,真遇到像李家那样一贫如洗的,我们也可以赊给他们一些,今后有能力了再慢慢还上就是。这样一来,咱们既能帮乡亲们度过瘟疫盛行的难关,又能赚取合理的利润,既行善积德又于己有利,何乐而不为。”
李郎中听后,呵呵笑道:“柳掌柜真是菩萨心肠,好,老朽回去后,赶紧赶制新药。”
柳青听后点点头,又转身问方肥道:“肥叔,咱们的药全都卖光了,你能粗算一下,咱们今日挣了多少吗?”
方肥掐指一算,然后说道:“每副药能赚个三五两,共卖出去五十副,这就得银二百余两。两车的补药也卖光了,赚了有一百两左右,咱们今日净赚了不下三百两。”
柳青道:“好,一日挣三百两,不少了,咱就来个薄利多销,稳稳当当赚钱。”
“薄利多销……薄利多销……”坐在小木车上的李郎中抚着颌下的一缕微须,连连点头说道:“这个提法好,这个提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