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再遇匪(1 / 2)为师首页

“夏大人在说笑?”钱盒儿质疑道。

夏云鹤微笑回应,“钱小公公,夏某为何要骗你?”

见钱盒儿半信半疑,夏云鹤接着说道,“你若不信,等林统领好些了,可以问问他。”

“空口无凭,那可是定国公,夏大人怎可无端猜测?”

空口无凭?

钱盒儿的话让夏云鹤心中冷笑,她暗忖:柳嵘山的狐狸尾巴能藏几时?从秋猎的刺杀,到昭狱的诬陷,再到昨夜的死士……她相信此番前去鄞郡,定能找到些证据。

思及此处,她笑着对钱盒儿说道,“钱公公,因你是秦王近侍,故我对你礼让三分,可……”,她斟酌再三,咽下“你太过放肆”,只说,“接下来所有事务,我亲自过目,你,照顾好林统领即可。毕竟,人是钱公公捡的。”

钱盒儿拦住她,面色带上一丝愠怒,“我可是秦王殿下派来的,夏大人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夏云鹤微微一笑,眼中却无笑意,“秦王殿下英明,自然懂轻重缓急。钱公公,您说是吗?”

钱盒儿被她一语中的,心中不满更甚,却没理由阻拦,只能看着夏云鹤拂袖离开。

……

马车既毁,一行人只能徒步穿越茫茫隔壁。走了许久,才看见一条干涸河床,一截干枯木头斜戳进沙地,格外突兀。

四周无树,太阳隐在云间,一时辨不清方向。

钱盒儿自是不服夏云鹤,见她停在河床边不动,钱盒儿心道:看你往哪里走。

可他忘了还有个卫斯昭,鄞郡的路,卫斯昭一去一回,早都熟悉了。

卫斯昭说,沿流水痕迹走半日,有一家荒漠客栈,可供旅人歇息。

众人听完,直奔那无名客栈而去。

徒留钱盒儿背着林仓站在原地,暗搓搓生闷气。

见他这样,林仓拖着一口气,“钱公公,再咬牙碎了。夏大人他们越走越远,不快点,都看不见人了。”

钱盒儿一字一字威胁背上的人,“闭——嘴!”

……

行至午时,见一缕白烟直冲天穹,空气中隐约飘来羊肉香气。

七人的眼睛瞬间点亮,快步翻过前方遮拦视线的荒丘,一座灰扑扑的客栈跃入眼帘。一面土沉沉的破烂旗幌,无力垂在门前,纹丝不动。

炊烟正是从客栈飘出。

越过硌脚的沙地,一行人站在客栈正前方。

风沙侵蚀下,门匾上的客栈名几不可辨,只有几笔模糊刻痕。

卫斯昭道,“方圆五十里,这是唯一一家客栈。”

夏云鹤点头,轻撩衣袍,率先踏入客栈,一股羊粪臭味扑面而来,她急忙以袖掩住口鼻,蹙紧眉头向店内看去。

大堂里摆放了几张斑驳木桌,仅三个壮汉围坐一桌,喝酒吃肉,气氛有些古怪。

七人落座后,那三个汉子目光如刀,朝他们一瞥,随即粗声粗气向后院喊道,“老板娘,有客上门!”

后厨有女人应了一声,不多时,掀帘而出。只见是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妇人,圆圆的脸庞,清秀的眉眼,眼尾带了几分红,挂着未干的泪痕。她领口、袖口还沾着面粉,笑着招呼夏云鹤等人,“几位,吃点什么?”

卫斯昭道:“老板娘,我们实在饿得慌,有什么现成的吃食,先拿上来。”

女人道:“刚蒸好三屉羊肉包子,我去拿。”

待女人走后,卫斯昭在桌上轻轻划下“昨夜戎人”四字,又画箭头指向坐在堂中的三个大汉。

他低声道:“昨夜偷袭我们的戎人,身形与这三人有些相似,小心行事。”

夏云鹤目光扫过三人,注意到他们衣左衽,足蹬牛皮靴,确有异族之风。

众人神色骤变,幸而经昨夜恶战,也算见了世面,遂各定心志。

穆修年想了想,故意扯着嗓子问道,“哪里有茅厕?我去外面找找。”

说罢,独自一人出了客栈,绕了一圈,往客栈后厨摸去。

夏云鹤歪头看向臻娘,唇角微动,默念“石子”,继而轻轻扬了扬三指,朝那三人方向微微示意。

臻娘当即心领神会,摸出三颗石子,静待时机。

等三人低头瞬间,臻娘腕骨发力,三石齐发,但见两人哼也未哼,便颓然栽于案上。

剩下那人惊觉,抽刀格挡飞石,猛然偷袭夏云鹤。

却见卫斯昭扬手一枚长钉,正中敌喉。那人喉间溅血,捂紧脖颈,脚步踉跄,直挺挺往后扑去。眨眼间,卫斯昭已至那人跟前,单手揽住长刀,另一手提住大汉衣领,轻轻放倒地上。接着起身去探另外两人鼻息,隔了半会儿,转头对大伙说道,“都死了。”

老板娘端了笼包子,掀开帘子,正欲近前,却见地上异状,顿时花容失色。她身形一晃,眼见包子就要脱手,穆修年不知从何处摸出,稳稳接过笼屉,置放于旁空闲的桌上,长剑一抖,逼上妇人脖颈,勒令她走到夏云鹤面前。

穆修年道:“夏大人,后院还有三个北戎探子,被我一并解决了,只是,不知道这女人往包子中放了什么东西。”

女人倏地跪下,颤抖着对七人说道,“饶命,奴家与丈夫本分开店,不料昨夜闯进一伙强盗,杀了我丈夫,因他们要吃饭,所以才留奴一命,若不是几位出手,他们今日也是要杀了奴的。”

“包子里放了何物?”穆修年又问一遍。

“那是他们逼奴放的,我不做,他们会杀了我。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求各位放奴一条生路,大恩大德一定永世铭记。”

女人说着,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三娘不忍道:“放了她吧?”

夏云鹤不为所动,等女人哭累了,三娘扶起她坐在一边,轻声安慰。

“去后厨看看。”夏云鹤轻声说道。

穆、卫应了一声,护着夏云鹤,没走几步,她停在布帘前,其上残存暗红血迹,她看了眼抹泪的老板娘,回头在门缝处,瞥见一枚小巧的铜耳环,耳环有个锋利豁口,沾着点黑血。

事情恐怕不简单……

夏云鹤心中一紧,掏出帕子小心包好耳环,看向堂内众人,冷声道,“你们几个坐着干嘛,还不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