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个大人了,慢慢还真就爬上去了。腿夹着树杆,手就要往鸟窝里掏。
结果手一伸过去,鸟窝中有没有鸟蛋、鸟崽不知道,倒是有条蛇蛇把头一下探了过来。
小海就听到她惨叫了一声“妈呀”,整个身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小海也慌了,见荔枝趴树下动也动不了,只会哭着叫痛,他也跟着吓得哇哇大哭。
好在有村民在山脚下经过,听到这边响动连忙跑近过来。
据那村民讲,当时见到荔枝脸是白的,只会哭,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村民把荔枝背了回来,梁母一听说是从树下掉下来摔成这样,连忙把在菜地的梁父也叫了回来。
两人围着问,荔枝总算能开口了,说是左手的手肘痛得像拿刀在锉一样的,碰都不能碰。估计可能落地的时候,是左手先挨的地。
梁父本来是想就近,送她去镇里卫生院,可看她手肘子那儿都鼓起来了,怪严重的,就犹豫了。
结果再一看她右手,才发现手背上又有血点子,就更慌了。
当时陈香贝她们都围着问,让她回想鸟窝里探出来的那蛇有没有咬着她。可问来问去,她哪里还说得清那一霎那慌神之际的事情?
不管是荔枝还是小海,都没一点把握,说不明白到底是咬了还是没咬。
见这样,梁父也不敢耽搁。梁天成这两天又有事跑去他岳父家了,梁父只好揣上钱,一个人背上荔枝,开上停在小码头的那条凤尾船,跑去县医院了。
再后来就是母亲跟香贝坐在家等,一直等到一天一夜都过去了,还没见那两人从医院回来。越等越不安,直到在门前路上望见阿强回来。
“妈,你当时看荔枝她手背上的血点子,是两个又小又深的血窟窿,还是一排细牙印?”
听完了整个过程后,梁自强直奔重点,急着问。
毕竟活了六十年的人,各方面经验多少还是更懂点。毒蛇咬中了人的话,伤口一般是两个又小又深的血窟窿,因为毒蛇有两颗毒牙。而无毒蛇,往往则是一排细牙印。
“这个我当时注意看了,不是一排,也不是两个,是有三个小伤口!”陈香贝见婆婆回忆不太清晰,便接话肯定地告诉道。
“三个?”
梁自强也蒙圈了。现在哪种可能都有。
最坏的可能,其中两个血眼是毒蛇的两颗牙给咬的,旁边另外一个印或许是地上草丛的刺给扎的。
最好的可能,三个小伤口全都是摔地上时被刺扎到的。这样的话,鸟窝中那条蛇就应该是完全没有咬到她。
但是昨天傍晚就跑去医院了,到今天现在都午后了还没见回,这本身就没法让人轻松起来……
“妈,香贝,你们先别着急,我这就马上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连忙把装着些小鱼小虾的桶挑回家里一放,就要往外跑。
“你等等!水也没喝一口,饭也没吃,再急也不能这样吧?”他媳妇已经装好饭过来了,连忙拉住他,“把饭吃完才有力气去跑那些事!”
梁自强才发现确实饿了,坐下来把饭吃了,喝了水,媳妇又去里间拿钱了:“也不知道荔枝那边怎么个情况,爸带的钱够不够用?你别就这么急着跑去,得先带点钱放身上!”
“钱我身上可不少,放心吧!”梁自强一阵风似的已经往外跑了。
身上刚卖完鱼揣着两千多块呢,哪里会缺钱?
去无名岛的事肯定是暂时不去想了,他立即去到海边,上了船。
家里现在两条木船,莲纹船留在无名岛给堂舅夫妇在用,凤尾船被父亲开去县医院了,自己只能是开着这艘大钢船去县城了,太费油的问题已经不去想了。
临时还把刚回到家的陆松重新叫上,帮自己瞭望,然后一同重又赶回县城。
到达后停了船,陆松在船上等他,他则急忙跑往了县医院。
一路快步,很快到了县医院,向医院的人一打听,总算在一排旧房间的其中一间找到人了。
进门一看,他有些傻眼了。
荔枝坐在凳子上,除了左手的手肘部位夹着两块木板板,其他瞧起来倒是正常得很,完全不像有啥事的样子。
反倒是自己父亲,靠在病床上,脸色一点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