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1 / 2)罗店七叹首页

走脱了鬼影迷乱的松林,便又是翻山越岭,穿林过涧。白天就着日头,夜里就着月光,困了就地打个盹,醒来又埋头赶路。

如此七天七夜,已是人倦马乏。

直到翻过一个坳口,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那一片山间的凹地,从我们脚底平展开去。四周的小山包,也不再险峻陡峭,显得平和善意了许多。凹地的尽头,半亩方田和两畦菜地,远远围着一户人家。

我心中暗喜,终于不必风餐露宿,禁不住一掌挥去,拍在马屁股上,自己也顿时身轻脚快,小跑起来。

人在野外太久,总恨不能遇见两个活人。恨不能向他们挥手,恨不能走近他们,搭两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正盼着见人,就迎面走来一个。他一袭黑衣,平民打扮,包着头,背个竹篓子,哼着山歌,步履轻盈。

我赶忙招手,奔着他去,嘴里喊道,阿哥这是进山采药吗?

他竟不理不睬,走他的路。直到与我们擦肩而过,依旧旁若无人,径自走远。

看得我们惊愕,目送他消失。

叔高无奈笑笑。这人怕是进山采药的聋子。

命不好碰上野猪,猪嘴拱到屁股才晓得跑吧。一到俏皮打趣,石头就来劲。

众人也难得开怀,大笑过后,原先周身的疲乏,立时烟消云散。不知不觉,我们已走到屋前。门口一块石头,上坐一个黑衣老者,白发稀疏,腮下也如霜染一般。

老者像早知我们要来,起身相迎。也不多说,接我们进屋。

屋子不大不小,外墙用红土夯了,上搭两层茅草,也足以遮风避雨。屋子内里用木板隔了,成五间,正中的一间,当间摆张矮桌,矮桌四周丢几张短凳在地上,这便算是堂屋。东西两侧各有两间,想必就是睡房了。

东边靠里的一间,门帘一掀,出来一个姑娘。她虽一身素衣,平平无奇,却极干净。襟前的一排疙瘩扣,盘花甚是别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