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援军的到来给整个帝都带来了全新的希望,朝堂上也一扫之前的阴霾,当领军的秦国世子孙潇踏进大殿时,所有人看着光彩照人的孙潇,都犹如注视着救世主。元恪也看着这位秦国的世子,身着戎装,气宇轩扬,这股高贵的气质之前自己只在自己大哥元慎的身上见过,但孙潇的身份又犹胜自己大哥,仿佛光彩和气质也会胜出几分。
孙潇大踏步来到殿前,恭敬地对着上方的小皇帝跪下奏报道:“父王听闻燕梁二国大逆不道,起兵谋反,特令臣孙潇领军二十万前来勤王护驾!”
群臣们一听,不禁啧啧赞叹,欣喜着互相来回低语:“二十万,二十万啊,帝都有救了!”
谢均也是情难自已,连忙替皇帝回复道:“好啊好啊,世子快快平身!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秦王不愧是国之柱石,值此危难之时,能够出兵力挽狂澜。”
孙潇笑着答道:“谢相过奖了,护卫大周社稷,本就是我等藩臣的职责。敢问眼下前线局势如何,还有其他勤王的援军吗?”
谢均听闻,顿时脸上露出尴尬,不好意思直言,就示意下面的一位臣属给孙潇好好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孙潇听完也是深吸一口凉气,说道:“既是如此,臣以为当下还是应当将禁军与秦军合成一股,共同出战叛军,方才更有胜算。”
谢均听闻,立马和高庭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下秦军势众,禁军又无人领军,孙潇所说确实也是正解,并不一定是私心。于是高庭说道:“世子所言甚是,帝都能否安全,就都仰仗世子了。”说罢高庭指着元恪说道:“这位是羽林大将军赵元恪,熟悉禁军和帝都城防的情况,世子若有疑问,可以让赵将军从旁辅助。哦对了,赵将军是北川侯赵定镶的公子,说起来也是秦藩的人呢。”
“哦?”孙潇听闻,也颇有兴趣地打量起元恪来:“竟有这样的缘分,那就请赵将军多多相助了。”
元恪连忙拱手行礼,自己在家是也不对外交往,不像大哥元慎那样八面玲珑,想必这位秦国世子不仅没见过自己,可能都没有听说过。
孙潇也是个务实之人,眼见形势紧急,在朝上也不多言,连忙拉着元恪去巡查城防去了。一路上二人不断商量对敌之策,元恪觉得这位世子似乎比他那位弟弟孙漓多了不少才干,谈吐中明显也是知兵之人,言语间一点也没有世子的架子,孙潇似乎也对元恪印象颇佳,二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楼上。
元恪往城外看去,之间秦军的人马已经陆续到达,正在城外忙碌地安营扎寨,放眼望去黑压压地看不到尽头,看来孙漓所说二十万人马并不是虚言。
孙潇看着城外的人马,也是心神复杂,问元恪:“赵将军,敢问一句,若是你来统军为帅,会如何对敌呢?”
元恪答道:“实不相瞒,世子到来之前,元恪曾建言,整合禁军的战力,据城死守……如今看来,似乎不合适了……”
孙潇问道:“为何不合适了呢?”
元恪继续说道:“世子率军来后,守军已有二十多万人马,如果还据城死守,帝都虽大,也施展不开这么多人马,反而容易进退失据,被叛军找到机会。”
孙潇再问:“赵将军所言有理,兵书上也没有见过领大军而守死城的例子,那如果我们分出一部兵力出城再筑一寨,与帝都护卫犄角之势,如何?”
元恪摇摇头说道:“我也曾想过,但恐怕来不及了……若要达到分兵拒敌,这新寨至少是能容十万人马的大寨,叛军已经过了孟津关,只怕寨没筑成,就被一锅端了。”
孙潇听闻,琢磨了一下,也是摇摇头,又继续问道:“确实……那赵将军可有良策?”
元恪无奈叹气道:“为今之计,唯有出城列阵,正面一战了。”
孙潇问道:“据探报消息,燕梁叛军合在一起不下四十万人马,按我们的兵力,正面迎战,可有胜算?”
元恪也不禁皱眉说道:“这也正是元恪认为难做的……不过或许也是唯一对策,我想来燕梁二军也是临时合军,或许二王也各有心思,并非无懈可击,若是我军上下用心,能找到对方阵型的破绽,一击之下冲乱敌军阵型,也未必没有胜算……”
孙潇听后沉默不语,却也不好反驳,觉得元恪所说虽然胜算也不高,但似乎也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元恪仍然注视着城外的军阵,已经视线已经搜索过好几遍了,还是没有发现自家北川军的旗号,感觉十分奇怪,作为秦国的重要藩臣,父亲应当也会领兵一同前来,于是问孙潇道:“世子,怎么没看见我北川军,我父兄这次有领兵一起来吗?”
孙潇听后一愣,笑着答道:“并没有……你父亲上书我父王建言,说北川地处秦燕交界之处,与其千里南下,舍近求远来帝都救援,不如趁燕军主力南下,直接率本部兵马直插燕国腹地;父王觉得言之有理,就没有令北川军同来了。”
元恪听后觉得,虽然从兵事的角度来说确实很有道理,但这个时候,北川军特立独行,似乎有些不妥,想来这种计谋似乎不像是父亲的意思,更像是大哥的谋划;但自己最近与家中书信联系也少了,不清楚家里的状况,便不在多问了。
孙潇似乎也不想多言,二人继续沿着城墙检查城防和人马,忽然听到城东又传来大队人马的呼啸声,二人连忙前去查看,只见是齐王吕钦亲率的十万人马。
要么不来,要么全来,齐军的到来让谢均都有点欣喜若狂了,主动代替天子设宴招待孙潇和吕钦,元恪也在一旁作陪。宴会上谢均漂亮的场面话来回说个不停,把孙潇和吕钦都吹捧上天了。元恪在旁观察,却觉得孙潇和吕钦这二人似乎并没有谢均那么开心。
酒过三巡,孙潇毕竟年轻一些,率先按捺不住了,停杯问道:“大敌当前,我看饮酒作乐的事情可以缓一缓,还是先商量对敌之策吧!”
孙潇说完看着谢均等他表态,齐王吕钦默默不语,也是看着谢均。谢均一时被架住,毕竟这二位才是手握大军的人,自己能发表什么意见,只好笑着推脱到:“谢某只是个文人,不懂兵事,对敌大计,还是二位商量就好,二位商量就好……”
孙潇听言,说道:“好,大军调动,最重要的就是号令统一,我以为眼下燕军,齐军,禁军,以我秦军人马最多,为方便调度,应当由我秦军统一指挥。”
齐王吕钦听闻,脸色立马不悦了,一把把酒杯重重拍在桌上:“什么?我堂堂一国之主,要听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孺子指挥?就算你父孙巡在此,只怕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