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祁梦哑口无言，还有这事？

他此前顶多以为，这个世界的圣灵就像是神棍一样，说些难以理解的话语，结果你现在告诉我，圣灵其实没有脑子？

庄祁梦绞尽脑汁，但奈何对这世界的了解太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沉默许久后，马库斯一拍脑袋：“瞧我笨的，黄金瞳的梦之王肯定是圣灵之王啊，所以跟其他圣灵不一样。”

听到这话，庄祁梦差点就应和，对对对，就是你说的这样。到嘴边的话语硬是给他咽回去了，太败人设了。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理由。

“我并非圣灵，而是神明。”

“神明？”马库斯咀嚼着这对他来说有些拗口的陌生词汇。

这里的神明一词，庄祁梦用的是地球的语言发音，因为他并没有在脑中那多出来的一份记忆里找到近似含义的词汇。

海文星的圣灵，指的是那些拥有极为强大力量的非人类个体。祂们有的是强大的自然能量形成的集合体，有的是强大的野兽吸收大量自然能量而形成的强大生物。圣灵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和行为，祂们会根据喜好对信仰者降下赐福。

所以只能理解却不能思考？庄祁梦对此感到有些恼火，所以说这帮圣灵空有脑子，但从来不思考，只遵循本能行动，空有力量却不去有目的地使用，这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

“神明与圣灵不同，神明爱世人。”

马库斯轻轻点头：“谢谢您，愿意爱我们。”

说罢，他便走向了城中的火光，希望还有炖的狼肉能留给自己一份。

庄祁梦目送他离开，又将视线转回到墓地，以及那一个个简陋的无名的木质墓碑。心中有些感慨，有些隐隐约约的伤感，但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嗤笑着自言自语：“真是够无耻的，神爱世人这种屁话都能说得出口。”

此时此刻，他便是神明，可他并不爱世人。他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也没法给予他们自己的爱，又拿什么去爱世人呢？

他为了赢得马库斯的信仰，任由那些战士惨死于屠刀和利齿之下。为了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散播自己的信仰，他给予了马库斯横斩千军的力量。这些死去的人，都是他的责任，可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和不安。

而寒风王国的百姓，还要再奋斗数十年的时间，才能看到生活安康的希望，并且这一份希望并不凝实，而是如同泡沫一般，美好但又脆弱。若是让周边五国殖民，他们或许失去了尊严，但得到的却是偶尔吃饱的权利。他们留在这里，或许也不是什么热爱这片土地这般美好如梦的理由，单纯是其他国家不接纳他们，一旦离开了故土，失去了耕种的田地，他们只会死得更惨。

没有勇气因此瑟缩，没有力量因此逃避，因为自私而弃他人于不顾，这才是人之常情，这才是像庄祁梦这样的人会做出的选择。像马库斯这类人，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耀眼，太过虚伪了……

就像他在扮演神明一样，这类人在用性命扮演英雄。

庄祁梦切换成了使徒身，从城墙下搬了一块石头，插在了墓地深处，又捡了一块碎石，用怒风剑术在其上刻下了马库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