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长吁一口气,继续道,
“听他们说,他们要在林子附近建立村子。盖房子的活计我也会,到时候也能帮上忙。呵呵,说来也巧,我与他们都需要一个新的栖身之地。虽然原因不同,但也算同命相怜了。”
托勒斯看着眼前这个落魄猎人,他怎能将此人就这么留在这里!波里波地森林出了如此多的事情其中一定有什么重大缘由,他若将此事上报必定备受嘉奖。
眼前之人哪是游荡者,这分明是兑换黄金的凭证!
“恕我直言,德斯文阁下。想你这样能够有能力穿越森林的人是不该在这片荒野了却一生的。你的能力少有人及,若在此处,注定一生无为。”
他走到威廉近前将其搀起,
“向你这样的能人就该在亭殿之中领功受禄!这样,几日后我便要领队回到爱恩城,那里的城主就是统领整个格斯兰德高地的西格蒙德伯爵。到时我便向伯爵举荐你,西格蒙德伯爵是勇士出身,他向来敬重豪杰,像你这样的勇武之士一定会受到赏识的!”
未等威廉做何反应,托勒斯便端着不知哪里接来的啤酒塞到威廉手中,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叫你可别拖沓!”
言毕,托勒斯拍了拍威廉的肩膀就跑开去忙其它事情去了。
威廉整个人都懵住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故事了,但是谁能想到这托勒斯竟然看中了他口中德斯文的才能。按理来说他所编制的谎言在此地天衣无缝,可是面见伯爵……
前些日子他可是刚刚见过伯爵之女啊!
到时必然穿帮。
威廉的任务已经失败了,若是回去,必然无法交代。再加上比斯普斯的死亡,其上司一定会针对于他,即使不被处死,也会被贬为奴隶。
若在此处,被那托勒斯带回爱恩城面见伯爵。必然会被识破谎言,到时绝对也是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威廉就这么站在原地,缓慢的饮下啤酒。
在这里没人能庇护他,要想安稳地存活下去,威廉就只能进入危险的森林中,借此摆脱追捕他的人,然后再穿越森林找寻新的落脚点。但这里人员密集,若是逃跑一定会被发现的。
威廉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托勒斯与库普碳已不见踪影,所有人都在忙着手里的活计,没有一人注意他。威廉瞄了一眼远处的丛林,不过百余米。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可以在二十息之内冲入丛林。
但之后,这唐突的行为无疑会直接暴露威廉的谎言。而且威廉没有自信能够在怪兽游荡的森林中快速摆脱这些穆恩人的追击。
“难道要继续演下去?”威廉懦弱的思想占据了上风,将他冲动的念想压下,但随之又被理智击垮。
“不行!”
威廉暗自否定,这只能是最后无奈之下才能选择的方法。
在一切未定之前,他不能直接放弃逃脱的机会。在这里继续演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他就会像一颗掺在细谷中的石粒,随着筛子的抖动,他最终一定会卡在筛子的网眼上将自己暴露。
此举与自杀无异。
一滴滴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至嘴角,缓慢的掺入啤酒之中为威廉做着“续杯”。
酒水的清凉已然散去,爽冽的口感也已被稀释得涩口,但威廉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他早已无法品尝其中的滋味了。
深夜,威廉透过帐帘窥探着外面的情况。
夜空中乌云密布,积云之厚,透不出半点星光。营地之中更是一片昏黑,威廉将头探出帐篷,除了看到一些巡逻之人手持的炬火之外再不能看清其他事物。
薄薄的雾气弥漫在营地中,让远处的火光变得朦胧。
“真是绝好的机会!”
威廉心中大喜,他将早已整理好的行李背起,蹑手蹑脚的向营地外摸去。
他小心的绕过巡逻的守卫,尽量不发出过多的声音。
离林地越来越近了,威廉的步子迈得也越来越快,逐渐从蹲伏转便成小跑。
“哼哼!领功受禄?豪杰?我可担待不起。托勒斯,你还是老老实实拉你的石头吧!”
清晨,一辆辆马车缓缓的驶出营地,沿着开辟出的林道向林中的矿洞驶去。
营地连接矿洞的道路已经被完全打通,接下来就是前往林中装载货物了。
度勒并未像往常一样带领族人进入森林作业。此时他正与一些空闲的族人围观着营地中新添的建筑。
营地内议会大帐外,一桩粗木立于帐旁。
威廉被绑缚在柱子的顶端。他耷拉着脑袋,看来是昏了过去。
木桩之下,两名士兵守卫着威廉,他们是托勒斯带来的人,两人的身高在一群穆恩人中十分突出,在吸引着穆恩人的注意同时,又在无形中利用身高震慑得那些身形低矮的穆恩人不敢过分靠近。
“托勒斯!我的人哪里惹到你了,竟要被绑缚在木桩上示众!”
度勒怒气冲冲的闯进议会帐,上来便是质问托勒斯。
库普碳正在招待托勒斯,见度勒如此无礼的冲进来不禁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