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希尔德面色凝重,关切地注视着昏暗中王座上的西格蒙德。
西格蒙德轻叹,语气中的疲倦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你来做什么……”
“外面的祭品……我能感觉到,祂拒绝了献祭。”
克里姆希尔德上前蹲伏在西格蒙德身侧,她伸手抚上其小腿缓缓按摩。那里有一处旧伤,每逢阴雨天气都会复发作痛。
西格蒙德看着膝侧如小猫般的女儿久久无言,只是轻揉她的后颈。
“我回艾恩城时祂曾对我降下神谕。”
克里姆希尔德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说道。
她不想猜测白天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父亲遇到了连盖娜女神都不能解决的事情。像这样的情况,自她有记忆以来,还是头一次。
“祂对我说,神明即将踏足大陆。”
西格蒙德无言。
“狼潮势盛,但它只会短期活跃。那般数量,草原上的猎物一旦猎尽狼潮便会溃散。它维持不了多久的,您当初创建艾恩城因为预想到这种情况了么?”
“夫尔凯已派人加急送信,您知道,那个老家伙没了乌尔兰兹就会被梦魇纠缠折磨。他没有理由拒绝我们的要求……困境终会消散的,我们只需竭力抵抗便可。”
克里姆希尔德侧头轻贴上父亲,丝缕微风在西格蒙德的周身环绕,温柔地缓解他的疲惫。
地毯上的狼毫层次涌动,潇洒飘逸,仿佛厅内的事物置于巨狼脊背上一样。
各处的火光映照着父女二人,火光在照亮二人一侧的同时在另一侧留下阴影,而另一侧的火光则会掩藏阴影,并在对侧留下另一个被隐藏的阴影。
烛火越添愈多,厅内的黑暗被几乎驱散,火焰随风摇曳,发出杂乱噼啪响声,与火光一同侵占着整个议厅。
于此同时,外城黑石监狱内,言生扒着铁门,努力的透过上面小的可怜的窗口向外观察。
走廊空荡,只能在拐角的墙壁上瞧见三个正在消遣的看守影子。
言生听不懂三个家伙嘀咕什么,无奈退回。
夫尔凯信守承诺,当真为他弄来一床舒适的棉被。甚至会有人定期前来换洗,睡眠得以改善他的气色也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不少。
每天言生只需做两件事,和苗凤寒聊天,以及睡觉。
“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夫尔凯还不来找我?”
“苗姐,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你能帮我看看嘛?”
言生回头,苗凤寒正在床边挽系发髻。
少女一边挽起发髻,一边无奈回道,
“小言子,不是我不想帮你。自打我遇到你之后,我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栓住了。除了界外空间就只能在你周围行动。稍稍远一些就会被拉回界外。你以为我这么想陪你嘛?我也很无奈哎,你过来闻闻,我都臭了!”
少女拍了拍头发,确定没有落下碎发,这才将那柄特殊的短刃插回头上。
“你就不能弄个刀鞘什么的佩在腰上嘛,插头上……怪吓人的。”
“诶?插腰上嘛?”
少女闻言从头上拔下短刃,一把插在胯上惹得言生一阵无语。
“啧……”
“不好看。”少女打量胯间的突出短柄撅嘴,又拔了下来插回头上。
说来蹊跷,那短刃锋锐无比能划破空间,任何事物都抵不过它的锋芒,可唯独在少女这里有了例外。
那短刃插在少女身上,竟对其造不成丝毫影响。这若要放在常人身上,早该血流不止一命呜呼了。
而她,就像是将这短刃当真饰品一样插在身上。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一个引人注目的饰品,只不过是惊异的目光罢了。
“嗨呀,你不要管这个了,我可是思考并实践了好久才决定的。也只有插在这里最顺眼。”
少女从床上跳起,晃悠着脑袋在言生面前好好展示了一番,
“怎么样?”
“你开心就好……”
“姐,你说无法离开我太远距离,那除此外你还有什么受到限制吗?”
“嗯……还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被限制在你身边,就要以你的性命安全为主。假如你死了这种情况还没解决,我恐怕就只能守着你的尸体转圈了……”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指不定哪天那些人就把我拽出去砍了。”
言生瞧外面没有动静无奈爬回床上。
“要不是你太孱弱,我早就切开这牢门闯出去了。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到机会直接带你逃出去。”
“苗姐,迪利亚你知道么?”
“迪利亚?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