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飞逝,已入夏中。艾恩城中商人已尽数逃散,内城除去个别未离开的人员,冷清的街道上就只剩下负责运送物资的士兵长队与缓逝的微风了。
内城某处街道,几辆马车停在街边。夏日炎热,驴子与驮兽无法在高温的情况下工作太久,需要经常休息。几个赤膊的士兵打来井水给热得淌口水的驴子冲凉。
两桶凉水泼下去几头驴子爽快得又是咧嘴又是甩头,瞬间精神了不少。
街边建筑的房门被凿开,那些商人一走,这些房屋成了无主之物,门锁一凿,自然就成了这些士兵临时的遮阳地。
这一切都被街道对面楼中的夫尔凯收尽眼底。
“手脚不干净的家伙,那些人偷东西被他的队长赶出来了。”
“快看那个瘦高的,他就那么不加掩饰的抱着时钟。他真的不会羞耻么?”
几个闲下来的佣人围在走廊的窗口对着街对面的士兵指指点点。
“这算不得什么,昨天我在街那头看见一队人,把约里家都搬空了!门都扛走了。”一个男佣冷嘲道。
“啊!?”侍女们皆发出震惊。
“我好怕,那些家伙会不会最后也来偷我们啊。”
“夫尔凯大人还在这里,那些家伙不会来犯的。”有人安慰道。
“可是,有人传出,前些天城主宴会上,大人他……”
“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都没事做了吗!”
前来向夫尔凯汇报工作的灰袍男子途经走廊,他将佣人们斥散,站在夫尔凯房间的门口,恭敬的敲了敲门,
“大人。”
窗前的夫尔凯不为所动,只平淡的道,
“你听到那些佣人说的了。”
“是的大人,我所见识到的只会更甚于他们。”
“西边第二条街昨日出了人命,一队士兵砸了一户商人家的锁,他们不知道那商人留了看守在里面。结果那看守被活活打死拖到了街上。”
灰袍男说道。
夫尔凯仍旧平静地注视着街道上的情况,语气淡漠,
“这些都是西格蒙德默许的。那些士兵需要排解战前的压力,这些遗产也算是那些家伙为艾恩城力所能及的帮助了。”
夫尔凯轻叹,继而正色道,
“是哪里有什么动静么?我不需要你为我强调这些眼皮底下的事。”
“是监狱的事,大人。”灰袍人躬身靠近夫尔凯身边,低声道,“有人声称那个东大陆人的牢房里有女人出现。”
夫尔凯闻言一怔,
“女人?是克里姆希尔德!?还是米娅?”
这是夫尔凯唯二能想到的两人,但无论是哪一个,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灰袍人摇头回应,
“不,都不是。狱卒说那是个东大陆女子。他听到二人的交谈声,可当他过去时,牢房中就只剩下那个少年。似乎那女人有特殊的手段,能将自己隐去。”
“神选者,”夫尔凯道,
“有人和我与克里姆希尔德一样看重那个东大陆人。”
“有没有可能是乌特兰德的人?”
灰袍人沉吟道。夫尔凯摇摇头否定了他,
“那些人没必要这么做。而且那个东大陆人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找到托勒斯手中的乌特兰德士兵。有发现他们么。”
“狼群已经不再躲藏,它们正大批向艾恩城聚拢。佣兵们很难深入草原。恐怕他们也很难回到艾恩城。”
“能找到最好,要是找不到……”夫尔凯停顿良久,才缓缓叹气道,“这本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没人能确保一切都随人意。”
温热的夏风穿过窗口轻抚上夫尔凯的脸颊,空气中微薄的松香与山茶花味令人心境平和。
但这些都无用于夫尔凯。
麦达克斯的性格他自是清楚,那封信求来的绝不会是简单的援兵。更不要说他那些觊觎父亲遗产的兄长们,乌尔兰兹就在眼前,试问谁不想夺剑立功?
下方的士兵休整完毕从新上路,前往主路汇入大部队再分散前往内城各处的屯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