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座坞堡,正是乐安王亲自指示部署建造的,用以安置数万流离失所的百姓。无数生命因此得以延续,可他却从不向外界炫耀自己的功绩。”老头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慨。
傅都听后激动不已,追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老头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若不信,自可去向阳堡走一趟便知。最近鲁山群寇攻打向阳堡,危难之际乐安王挺身而出击败了贼人。因此向阳堡才公开投奔了大王,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傅都又惊呼道:“大王知兵呼?”
老头以“你才知道”的眼神瞥了傅都一眼,沉声道:“你可曾听闻,旬日之前,乐安王亲自率领向阳堡与东方堡的民军,奋勇抗击索虏,一战之下,斩首近三千级!”
傅都闻言大惊,身形一晃,几乎无法坐稳,“嚯”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道:“这...这乃是大捷啊!自武皇帝以来,无人能有此等战绩,为何...为何却无人知晓?”
“啪!”老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傅都心惊肉跳。他厉声道:“乐安王他怕啊!”
“怕什么?”傅都急切地追问。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叹息道:“他怕的是,一旦让朝廷中的那些权臣知晓了他的本事,恐怕会引来无尽的忌惮与猜忌。他文能安邦定国,武能治理社稷,可他偏偏毫无野心,一心只想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他难啊!因此,他常常化身符堡主,一身两用,你所见的那个王爷,其实只是他的替身而已!”
傅都听完,只觉胸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双眼泛红,胸口不断起伏。他仿佛已经深深地理解了乐安王的种种苦衷与无奈。
老头见状,又缓缓道:“你若不信,尽可去打听两件事。其一,乐安王曾送了两百颗索虏的人头给刺史萧思话,为的便是让青州的将士们能得到一些朝廷的赏赐。不日,萧思话便会将此事上报朝廷。其二,在那向阳堡之外,乐安王建了一处烈士陵园,用以安葬那数百名阵亡的民军将士。他还亲自手书碑文,立碑纪念。你若有心,尽可将那碑文拓下来一看究竟。”
傅都闻言大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也拍起桌子来:“好好好!若是乐安王早日得知我傅某,定然不会如此憋屈。我定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老头见状,故意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提醒道:“你就不怕此举会引起朝廷对乐安王的猜忌,从而招来大祸吗?”
傅都冷笑一声,豪气干云地说道:“再强的手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我傅某虽不才,但也结交了不少有风骨的君子。我们必定为乐安王正名,扫清一切非议。这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收好刘义符的手稿,躬身向老头行了一礼:“多谢老伯指点迷津。我这就前往向阳堡一探究竟,这桌酒菜就请您慢慢享用吧!”
言罢,他也顾不上继续品尝美食,匆匆离去了。
老头看着傅都的背影,频频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将满桌的佳肴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哼哼道:“刘义符,你做了这么多大事,还想苟住,没门儿!”
此刻,建康朝堂之上,一场激烈的争论正如火如荼地展开,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年仅十八岁的皇帝刘义隆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竭力遏制着内心翻涌的怒火。
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位列班列左首的徐羡之。那位身居高位的重臣,此刻却面无表情,仿佛一张扑克牌般冷漠。刘义隆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司空,你为何非要坚持改封皇兄到东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