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侧后方的挂钩上,之前已经挂放了一整天的花束被轻轻取下,换上了这束新鲜尤带着露珠的野花。
玉手的女主人稍停片刻,似乎觉得刚刚挂上去的鲜花角度略微有点问题,便踮起脚尖,伸手去调整。
元鸣的视野里,依次出现玉手,皓腕,然后是女子曲线优美的臂膀……猛然间,他视野侧面的余光里,顺着手臂的尽头来到了肩胸交界处,竟突兀地冒出来白腻的两大团!
山峰对立,跳脱不止。
颤颤巍巍之间,梅花点点,竞相争艳。
元鸣的脑子瞬间短路,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犹在转动不止:这是什么情况……
意外来临的福利令元鸣的意识重新又陷入恍惚之中,更加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处梦境还是处于现实的状态。
拈花女子自胸以下,曲线流转蜿蜒。
她似是刚刚沐浴完毕,湿漉漉的秀发紧贴在后背上,发梢沥出的细密水珠俏皮地顺着光滑的玉肤,辗转而下,滑落到柔韧而细长的蛮腰,再往下滑……视野终于到头,看不见了!
元鸣心中暗叫可惜,但僵硬的脖子限制住了他的视角,没办法,只能看到这么多了!
女子将挂上去的花束整理完毕,拍了拍手掌,一副心中欢快的样子。
接下来,她一低头,毫无征兆地,两人的视线遽然对了个正着!
元鸣只见伊人巴掌大的小脸上檀口微张,那双琥珀色纯净如同露珠一般的眸子里荡漾出掩饰不住的惊喜之意!女子张着嘴巴“啊啊”叫了两声,又接连比划了几下,这才一跺脚,香风飘渺,竟急火火地走了!
元鸣心中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现在他连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眼前依然是女子临去时,激动之下,比划手势,跳晃荡漾的旖旎画面。
片刻之后,屋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那名女子去而复返,头发依然湿漉漉的,但身上好歹披了一件宽大的黄白色的衣袍。衣袍式样简单,也没有什么剪裁,只是胡乱地披在身上而已。
她的脖颈袖口处,依然露出了大片的细白滑腻,急切行走间,若隐若现,更惹遐思。
少女身后,紧跟着进来一老一少两名男子。
老者约莫六十余岁,颌下蓄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精瘦干练。而另一名青年男子约莫三十五六岁,虎背熊腰,生得高大结实,状甚勇武。
少女来到床边,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指着元鸣,又激动地“啊啊”叫着比划起来。
元鸣眼珠也不能转动,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看得十分吃力,心中疑道:她不会说话……难道是一名哑巴吗?
灰衣老者摆了摆手,安慰了少女两句,然后走上前来,扒开元鸣的的眼皮看了半天,又在元鸣身上捏了几把,回首问道:“信子,你说他今早上刚刚醒来?瞧这样子,情形大有好转,似乎不会随时晕过去了。”
“嗯,我看再调养个年儿半载的,说不定他就会变得生龙活虎,都可以和风豹一起出去打猎了呢!呵呵,到时你们可要努力造人,再生上几个娃娃,也好为寨子里添点丁口。”
灰衣老者说话的腔调异常古怪,元鸣可以肯定,自己之前从未听过这种口音。
另一名卓立一旁的青年人瓮声瓮气地道:“哼!这名外乡人真是好福气,走了狗屎运!他不但白捡一条性命,还讨得了信子这么好的姑娘作媳妇儿!若不是此事是在社祭中突然发生的……哪有这么多便宜能让他来捡!”
“风豹,你就不要再发牢骚了!你也知道,咱们这所村寨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外来人了?既然是女娲娘娘的旨意安排,我们照着做就是了!况且,你以为这么大的福气是什么人都能担得起来的吗?你没看见前寨雷虎和后寨木熊的惨状?我知道你和信子情同兄妹,说起来,其实你还要感谢这名外乡人救了信子一命呢!”
风豹撇了撇嘴,心里还是不服,兀自辩道:“还是便宜他了!若不是阿公你亲手开出的药方,还有这几年,我天天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地去温泉池子里挖青泥回来,然后信子每天不厌其烦地再给这小子全身涂抹,他早就一命呜呼了!哪能这么快醒来?”
那名叫做信子的少女扯了扯风豹的衣袖,然后双手抚胸,做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模样,喜滋滋地又跑出去了。
灰衣老者摆了摆手,说道:“不管如何说,在女娲娘娘的见证下,他和信子已经结为夫妇。现在他也已经醒过来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这做大舅哥的要有兄长的样子,勿要再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了!”
风豹瞪了元鸣一眼,无奈答道:“好吧,我这就出去进山猎只老虎回来,也好给这小子补补!啧啧,瞧他这一幅黄不拉几痨病鬼似的模样,我还真担心我那苦命的妹子……莫要年纪轻轻地就守了活寡!”
灰衣老者喝道:“休得胡说!这外乡人看上去虽然不甚壮硕,但他和信子成亲这几年来,身体却是大有好转,这足以说明他正是信子的良配!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没看见之前的雷虎和木熊都是和信子成亲当晚就一命呜呼了嘛?”
“哼,不自量力,罪有应得!他们那是马上风……怨得谁来?”
“放屁!别人胡说,你也跟着乱嚼舌头!那是他们福气薄,配不上信子!时至今日,信子还是黄花闺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