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一阵,便双双出去了。
元鸣躺在木榻上,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的活死人模样,但内心深处早已翻起了惊天骇浪。
“这么说来,自己竟然昏迷了不止一年?还有,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媳妇和大舅哥又是怎么一回事?听起来似乎还别有隐情的样子?”
傍晚时分,信子穿着松垮的棉袍,又喜滋滋地出现了。
她轻轻打开手里捧着的瓦罐,一股浓郁的满含阳刚血性的异样香气瞬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元鸣虽然身不能动,但也知道信子带来的瓦罐中似乎炖着什么大补之物。难道自己那勇武的大舅哥果真进山去猎到了老虎回来?
他心里正疑惑间,信子端着瓦罐走上前来,慢慢俯下身子。
隔得近了,瓦罐中的香气愈发浓郁,似乎还夹杂着一股令人血脉贲张的腥膻之气。
朦胧的灯光下,元鸣看到占据自己整个视野的就是信子因为俯下上身而显露出的胸前那一抹惊心动魄的沟壑和山峦……他忍不住有点口干舌燥,蠢蠢欲动起来。
身体的异样立马被信子感知,她疑惑地将瓦罐放在床头的木柜上,然后素手轻探,来试元鸣额头的体温。
元鸣只觉伊人的玉手柔软冰凉,似有一股彻骨的寒意透过前额直入脑宫。
他心中一动,忍不住绮念顿消。
信子收回手臂,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双手抚胸,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她柔波一转,怔怔地看着元鸣,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在询问他的身体有何不适?
元鸣心中一阵苦笑,这让他如何作答?
信子的眼睛也异于常人,琥珀色的瞳孔深邃而不见底,令元鸣忍不住地想起了高贵纯洁的波斯猫儿。
信子复又端起瓦罐,体贴地吹了吹四溢的热气。
瓦罐里熬成蜜色的肉汤中还混杂着一截粗逾儿臂,浑身生满倒刺的骨头模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大补之物。
彷佛是看出了元鸣心中的疑问,信子抿嘴一笑,忽又放下瓦罐,信手打开木柜,找出一块木板。
木板角上以细绳系有一根红色矿石磨成的粉笔。
她拈起粉笔,三两下,便画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然后又信笔在老虎腹下一圈,又指了指瓦罐。
最后,她似是终于按捺不住,玉手半掩着嘴巴,无声地笑了起来,状甚欢快。
过了半天,元鸣这才反应过来,瓦罐中竟然是虎鞭汤!
深山老林,与世隔绝。
孤男寡女,夜半床前,一灯如豆。
佳人素手调羹,想不到汤里居然炖的是这等壮阳大补之物,此情此景,忍不住令元鸣徒惹遐思。
信子将元鸣的上半身扶了起来,然后盛了满满一汤匙,就要喂给他吃。
这时屋门“吱呀”一响,雄浑壮实的风豹急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手中用树皮裹着一大团泥巴,往地面上一放,瓮声瓮气地道:“这小子比村里的娃儿都金贵!挖了几年泥巴下来,都把我的鼻子给熏坏了!”
紧接着就是风豹一连串的喷嚏,狂咳不止。
地面上的青泥蒸腾着热气,散发出浓浓的硫磺气息。
信子所居住的屋后有一个硕大的温泉池子,一年四季,泉水温热氤氲。
温泉池子底部的青泥,淤积了不知道有几万年之久,内含大量的硫磺等矿物质。
捞取温泉池子底部淤积的青泥,用以涂抹身体,是村子里几千年延续下来治病救人的独门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