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豹喝酒如风卷残云,向来没有对手,一人独酌,好不寂寞。
他酒劲上涌,忍不住索然无趣。
趁着信子去厨房添菜的空当,风豹斜了斜眼睛,瞅着元鸣喝道:“喂,臭小子……不,应该称你……妹夫!对,我说妹夫,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也不来敬大哥我一杯酒?似乎是有失礼数吧?今天可是信子的生日!如此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不喝两碗?来,给老子干了!”
说完,风豹将手中的一大碗酒径自倒往元鸣嘴里。
入喉辛辣无比,如一刀剜心。
如此辛辣难喝的烈酒,元鸣还是第一次喝到。
风豹这只蠢人,真真不可理喻。
元鸣只觉腹中犹如火烧,就连丹田当中早已失控的真气,似乎都如着了火的油锅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然而,风豹的兴致颇高,大声叫好,他自己又仰头干了一大碗。
接下来,双方你来我往,风豹竟然一连跟元鸣连干三碗。
“行!妹夫你这小身板看上去不咋的,但酒量居然还真不错!嗯,你这个妹夫,大哥我认了!”
风豹如熊掌一般的大手不断拍打着元鸣的胸脯,啧啧有声地赞道。
“砰,砰,砰”,元鸣的胸脯被风豹拍得山响,他觉得就如同是一只黑瞎子在拍打自己一样。
“操他奶奶的!涂了这么多年的青泥,就是一块石头,也能孵出一只小鸡来了!可你这身子怎么还不能动弹呢?”
风豹豹眼圆睁,伸手狂摸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想不明白那就继续喝酒呗,想他作甚?
于是,风豹仰头干一碗酒,他就会给元鸣也灌下一碗。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喝下了大半坛子酒。
等到信子端着一盘新出锅的野菜回到房间里时,风豹喝得舌头都已经大了,张着嘴巴说道:“信、信子,你来,来得正好!你看,快看,你相公的身体能动了!你看,他的腿,还有手臂……嘿,晃个不停啊!”
“这臭小子,居然酒量不小!待会儿定要再灌他几碗!如此好事,除了妹子你的功劳,当然也少不了哥哥我的苦劳!来,现在轮到咱兄妹俩喝一碗!”
信子看着木榻上元鸣那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哭笑不得。
风豹尚且还在纠缠不休,仍然要灌元鸣喝酒。
信子芳心暗恼,索性一把夺过酒坛,然后对准坛口,猛喝一气,竟将剩下的小半坛雄黄酒喝了个精光,点滴不剩。
风豹接过酒坛,大力摇了摇,瞪着牛眼,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没了?”
信子俏脸潮红,玉手一抹嘴巴,然后将风豹连拖带拽地赶了出去,顺便锁上了房门。
雄黄烈酒让元鸣的神智彻底陷入了恍惚的梦境中。
这一夜,他只觉自己过得纠结无比。
起初,信子依然按照往常的习惯为元鸣全身涂抹青泥。但可能是由于酒劲上涌入脑的缘故,信子的动作也失去了准头,摇摇晃晃。
后来好不容易为他擦洗完毕,信子再也支持不住,竟然枕着元鸣的胸膛沉沉睡去。
半夜里,平日雷打不动的极寒时刻似乎也没有如约而来,反正元鸣是一无所觉。他只是依稀记得有一具温凉湿滑,凹凸有致的柔韧身体,如同巨蟒猎食般牢牢地裹住了自己!
他似乎看到了莹白细致的玉背,天鹅般柔顺的长颈……还有,那脖子后面梅红色的胎记……
恍惚中,元鸣只觉全身绵软无力,但唯有某处却异常坚挺。
和合宗宗主,人称“至阳至坚,和合老仙”的欧阳坚曾经说过,当男人最硬的时候,也就是他内心最柔软的时刻。
元鸣现在不但全身酥软如泥,更觉着自己的胸腔里,空洞无比!
他那小小的心肝儿,早就飞入了九天云际,然后软化成了一摊清水的模样,也不知最终流去了哪里。
郎身似铁,妾意如棉。
巨蟒搏杀猎物的过程仿佛永无尽头,随波荡漾,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