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顾不得观察场上局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眼前的这个麻烦,他没想到四年前不能修炼的废材如今已经有了能与他抗衡的力量。
“这几年你家里看来是没给你少下功夫救治呢。”陆安一刀挑开少年的剑,向他肩膀刺去,刀尖寒芒如流星般迅捷。“不过想留下我,也许还差了些?”
一刀刺中。
令他微微错愕的是没有锋刃刺穿血肉的触感,而是叮当一声,显然那围领下有着宝器护甲,竟是接了他全力一刀还未碎裂。不过少年也并不好受,苍白面色一阵潮红,后退几步,在其他卫士簇拥下远离。
陆安并未追击,借机几步跃出圈子,随手两刀劈碎几柄戳来的长枪。
反震之力在游霜刀上开始驱动那些纹路,缓慢游动,陆安看向刀身,试着再格挡几次,游动愈欢,他试着再施加上,一刀挥出,顿时地面泥土四射,一道丈深的沟壑裂开在地面。
“该脱身了,不然怕是计划有变。”
他看那黑衣人还在被獬豸缠住暂时过不来,身上衣袍已经裂口几道,腰间鲜血渗出,在用玄气封锁伤口。獬豸仿佛无视了自己的伤痕,皮毛的青色已然不是之前简单的光亮,一层浓厚的血色雾气从它的毛发之前渗透出来,汇聚在头前的角上。
山中的野兽,若是得了造化,忽然灵智启蒙,也是能脱离肉体凡胎的,还有一条路便是继承上古那些洪荒巨兽乃至神兽的血脉,尽管这血脉在动辄万年的流传里越来越稀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妖兽无需人族的呼吸之术就会有玄气在体内集聚,它们一开始便已经有了决定最后高度的潜力,就是什么也不做,它们只要成年就会有符合自己潜力的实力,它们所用的力量本质上与人族同源,皆来自于天地之间。
像这獬豸血脉不纯,但也已经有了接近第三境凝玄的实力,此刻在角上凝结的就是它身躯里的妖玄,此刻还是气雾状,但陆安发觉并不简单,那黑袍男子的实力绝对在凝玄,却半天奈何不得还挂了彩。
兽群的数量在甲士的有序杀伐下已经十不存二,一队士兵在盾卫掩护下向獬豸靠去,不知者无畏,况且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好军资。
“退后——”修士还未喊完,獬豸角上的红雾已经完全凝结成了实质,死亡危险就在其上,它在此时居然完成了最后一步,到达了三境凝玄,随后它毫无畏惧,震怒的吼声接着山崩般的冲撞,最靠前的盾牌像木板一样脆裂,其后的十几人接连如稻草捆般飞起,四溅的血液淋在这妖兽的身躯上。
刚才的阻挡并未对它有丝毫阻拦,速度一丝不降地撞向修士,他单掌伸出,结盾于前胸,玄气带着大地的沉重——这人同样是凝玄境,但也没底能否击退獬豸。
角与盾顷刻接触,从接触点开始蛛网状蔓延开来裂纹,但却不断在修补,与此同时剑已经插在獬豸的背上,它狂躁起来,修士被逼得后退连连,脚下两道土壤的沟渠。黑袍修士焦急看向少年的方向。
“希元,想办法先离开这里,自保为重!”
没必要他提醒,那叫希元的少年已经不知道藏在哪里了。
今夜月明星稀,陆安已经在几里外的月光下悠闲而坐了,双耳还能敏锐捕捉到远方不时传来的喊声与惨叫,最后一声震天的妖兽哀嚎,一切突然寂静下来。
“想必是结束了,那獬豸再怎么说是刚突破,拼不过的。”
“不知道陆希元什么时候恢复了,最后一次见他十三岁时还是经脉闭塞……”
“估计他没什么大碍吧,好好地出来冒什么险呢,在他家的那个府里面当一辈子安闲少爷不好么,非要来这荒山野岭?”
陆安掏出怀里的那块碎片,一角紫色的玉符,其上云纹缭绕。
“不知道这云遁符当初是被分成几块来着……可惜我也没问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