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饿了好久了,求求各位给点吧。”
……
越是接近中心繁华处,这里聚集的乞丐就越是多,三五成群,在街边乞讨,发出凄惨的呻吟,博取过客同情。
古绣用铜钱跟路边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买了两串山楂味的糖葫芦,又去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依旧像往常出来一样,用袋子装起来,假装不小心掉落在那个拉二胡的老乞丐和小女孩旁边。
正要离开时,衣角却被轻柔的力道拉住,古绣顺着看去,一双涂满灰尘,手足无措的小手浮现在眼前,像是怕弄脏他的衣服,小女孩只是用两指轻扯。
“大哥哥,我爷爷说想让你听首曲子。”小女孩澄澈的眼睛看着古绣。
古绣倒是没有拒绝:“好啊。”
没有嫌弃和鄙夷,古绣大大咧咧地坐在两人身前,老乞丐朝着这位总来帮助他们的年轻人略微颔首,随即拉响手中的二胡,唱着并不知明的曲调。
“哀若丧亲,两处炎凉,欲把两岸相合壁,独镇界外安道庆,怜苍生,怜尘世,除却相思泪断肠,泪断肠……”
古绣洗耳恭听,如痴如醉。
直到一曲毕,他还在回味其中的感觉。其中的悲恸与感伤让人心情不由得有些失落,肝肠寸断,偶尔高亢的曲调余音绕梁,回味无穷,仿佛置身战场杀敌,结束后望着满目疮痍的天地,独自黯然神伤,收拾破旧山河,孤身而归。
古绣到最后也不知如何言语,只能赞叹道:“艺术都源自于生活,老人家您的曲艺浑然天成,晚辈实在钦佩。”
“你就不曾可怜嘲笑我?”老乞丐饱经沧桑的面容看着古绣,如此问道。
古绣声音铿锵有力:“从老人家您所奏响的曲调中,我能感受到您太多的不能言语,有热血,有无奈,有功成名就,有隐居避世,诸多情感相融一曲,竟能毫无违和,晚辈心中惟有崇敬!”
老乞丐那如降雪凝霜般的眉毛轻微抖动,浑浊黯淡的眼睛现出一丝光亮,看着古绣白皙的面庞,不禁出神,像是在感慨无数年前的肆意纵横,半晌过后才笑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
老乞丐从那不知道已经缝缝补补多少次的破烂麻衣中掏出一支做工细致的圆滑木簪,颤抖着干枯的手,想要递交到古绣的手上,小女孩在一旁搀扶。
古绣骑虎难下,也不好拒绝。
接过簪子之后,郑重道谢。
老乞丐摆手道:“这二胡拉完,我也没有其他的本领可以给你表演了。”
古绣拱手道:“那晚辈就不叨扰老人家您了,今日就此告辞罢。”
老乞丐只字未语,蓬头垢面、灰尘扑扑的小女孩则说:“大哥哥再见!”
“嗯。”古绣应着。
走在这喧扰的街道上,见天色尚早,古绣想着还有时间能去糕点铺买两袋桂花糕,正好可以给姜姨尝鲜。
临至傍晚,古绣单手提着桂花糕,不时用手腕感受别在专门裁剪出袖口袋子里的木簪,生怕在这人流如潮的闹市弄丢了,不然倒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因为分心,他迎面撞上一名行人。
那人身形未动,反倒是古绣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将身上的物件给摔了出来,自己倒是没有受伤,就是心疼那些物品,古绣只能蹲在地上一一捡起。
数了数身上的物件,就只有那个木簪不知道掉哪了,正有些着急时,撞到的那人将东西给递了过来。
古绣向其道谢:“谢了,刚才不好意思,没看路就撞到你了。”
等到他凝神抬头看去时,这才发现刚才撞到的是一名女子,致歉的同时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连女子都不如了吗?
但当他看到女子的装扮,知道这人应该是个修士,没被自己撞倒也是必然,如果真让自己给伤到,那才丢脸。
余潇没有在意,看到古绣没事,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直接就离开了。
古绣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