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正常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异常。
同样察觉到不对劲的乌达则拦住了一个老伯,疑惑道。
“岛上如今正在闹墟,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老伯死鱼般浑浊的双眼聚焦了那么一秒钟,随即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顿时如同蜘蛛腿般快速收缩起来,倒是平添了几分诡异。
“不怕,捕鱼人布置过这处,墟不会来的。”
乌达扭头,纳闷的看向秦长醒,只见秦长醒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和他无关,那么老伯口中说的就只可能是传说中的前任捕鱼人,可乌达从小生活在岛上,而且这渔市就在她家的后街,却未曾听说过这种事。
虽然疑点重重,但三人也只能沿着街道继续往里探去,肉铺老板正在用磨的锋利的刀剁肉,还在和身旁的学徒抱怨最近的货难进,而隔壁的银匠铺,银匠正手握城头锤敲敲打打的按照客人的要求修改银镯的款式,而再走几步是一家排满客人的海鲜摊,摊前的老板居然从人群里一眼瞥见了秦长醒,随即热情的喊道。
“喂,捕鱼人,来串鱿鱼吧!多亏了你我们才能过上这安逸的生活。”
秦长醒想拒绝,奈何围满的客人尽数将热切的视线投向了他,他顿时觉得浑身仿佛针扎般刺挠,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因此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接过那串烤的焦香的鱿鱼,不知为何,那股怪异感愈发的浓厚,以至于有些反胃,这时从进了渔市便一直一言不发的江止符却笑眯眯的开了口。
“既然是好心给你的,就吃吧。”
周围人和海鲜摊的老板居然也附和着催促起来。
“吃吧!吃吧!吃吧......”
秦长醒只觉得怪异至极,先是瞥了江止符一眼,随即看向了乌达,张嘴示意她跑,这时肉铺老板剁肉的声音愈发的暴躁急促,海鲜摊老板的眼神也愈发狰狞,围来的客人面容扭曲,直至眼白溢出丝丝缕缕的黑雾,瞳孔漾着猩红,剜着他们的眼神仿佛饥肠辘辘的饿狼在盯猎物,霎时,肉铺老板再也忍耐不住一般,流着口水,尖叫着跳上案板,冲了过来。
“有货了!有货了!是上等肉猪!”
与此同时,一抹矫健的身影已从自己的面前闪过,很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不对劲,时刻伺机逃命的江止符,而乌达在先前秦长醒的示意下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如今和他同时拔腿,朝渔市外跑去。
秦长醒边逃边往后撒符纸,倒是给自己和乌达争取了一丝逃生的机会,而另他更为惊奇的是,这些人居然不会踏出渔市一步,不过也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偏偏这时,早已逃出来的江止符又凑上前来,怪声怪气道。
“怎么着,捕鱼人,鱿鱼还合胃口吗?”
经他一提醒,秦长醒也察觉自己的手心黏糊糊的,便低头看向了还握着的东西,哪是什么鱿鱼,分明是一截尚在滴血的孩童手指,秦长醒惊诧之余,丢了手指,而原本徘徊在渔市边缘的众人顿时疯魔般朝手指扑来,出了渔市的这些人也眼冒黑水,身姿扭曲,与外头那些无异。
而他们三人只得继续逃命,偏偏这时,本就受伤的乌达却有些体力不支,小腿也湿漉漉的冒着热气,很显然是之前的伤口又撕扯开了。
江止符见状将腰间挂着的酒壶丢给最后方的秦长醒,大喊一声。
“洒酒!”
秦长醒接过酒壶,往身后撒去,适时,江止符也掏出火折子,点燃符咒,贴在箭身射入酒中,顿时烈焰漫天,焰墙后的众人也停下脚步,回到了渔市中去,一切又恢复成了热闹和平的模样。
帮乌达重新处理完伤口后,秦长醒抬眸,眉头紧锁,望向了双手抱胸,站在一旁警惕周围的江止符,冷声道。
“你早就知道有问题?”
“那些人看你的眼神,你知道像什么吗?”
“什么?”
江止符挑了下眉,似乎毫不在意秦长醒望向他的有些愠怒的眼神,反而是坐到了乌达的身旁,继续说道。
“往年跟我一起混迹街头的狗也是这么看早餐店的肉包子的,怪不得你能当捕鱼人呢,一般人再心善也做不到以身伺傀。”
“是狗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