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爷,忙着呢,你仔细瞅瞅,这回我像好人不?”
路过门口值班室的时候,徐爱林朝着看门的大爷调侃道。
大爷已经了解他的身份,此时内心是无比的忐忑。急忙从口袋掏出根香烟递了过来,“小同志,你体谅体谅,就别跟我这老眼昏花的一般见识了!
你看,听说你在家属区卖鱼,我还托张队长给我稍了两条细鳞呢!”
大爷见徐爱林不接烟,急忙将脸盆端了出来,里面两条小一点的细鳞鱼,正在鼓动着鱼鳃。
“大爷,我跟您开玩笑呢,您能有这份警惕性,那绝对是你们木材厂的福分,领导要是知道了,准保得表扬您!”
徐爱林本想揶揄两句,可见人家都捧场去买自己的鱼了,只好说两句客套话。
大爷听他这样讲,一颗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小同志,下次再来找徐厂长,我帮你通报!”
徐爱林回到木材厂家属区的时候,简直被吓到了。齐火车和陈兵两人,衣衫凌乱的躺在马车木板上。那样子仿佛是被人那啥了一样。
旁边的水桶也七零八落的散布着。
“不是,你俩这是咋了?被人抢了?”
此时的场景,怕是任谁看到都会以为,他俩是出了意外。
陈兵懒洋洋的从车里爬起来,“五哥,你可别提了,这帮老娘们太生性了!”
徐爱林微微皱眉,难道真被抢了?不应该啊,这边住的都是木材厂的家属。就算是文化水平不高,可都是正经工人家庭,哪儿能干出来哄抢的事情?
“老五,你是不知道,俺俩卖的好好的。来了个男的,说是你兄弟,一出手就是好几条。俺俩没要钱,硬塞过来三张十块的。
那帮围观的老娘们好像跟他认识,嘁嘁喳喳的也没听清说了啥。然后她们就激动了,一个個抢着买,要不是俺俩壮实,好悬让她们给撕吧喽!”
徐爱林听齐火车说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没遇上抢劫的就好。
但转念一想,他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钱没出错吧?有没有不给钱的?”
陈兵摆摆手,“那倒没有,这帮人还挺有素质的,抢完以后就排着队称重交钱。”
徐爱林眼睛转了一下,估计是因为有张新民在,这帮老娘们不敢不交钱。至于他是怎么帮自己宣传的,那倒是不重要了。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跟大哥提一嘴,就算是还了人情。
“你俩收拾下,找个地方吃口饭,我得去我大哥家一趟,咱下午在木材厂门口碰面!”
三人见四周暂时没人,就将钱分了,徐爱林占大头,分了将近一百块。剩下那哥俩一人拿了三十多,基本能赶上木材厂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这让他俩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徐爱林揣着钱,转身朝着供销社商店走去,第一次登门,咋滴也得拎四样礼啊。
前世东盛林场的老房子拆迁,要不是大哥力排众议,他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些年,大嫂和侄女也没少来看他,哪次来都是大包小裹的拎一堆东西,吃的用的都齐全的很。
别看之前,几兄弟间没什么太大的交集,来往的次数也很少。
可就在二老都离世以后,他们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亲密程度,远比过去三四十年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