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听见呼啸,湍流奔涌向我\\
从遥迢的思泉来,直捣无极处\\
裹挟着奇异的隽永与痛苦,留下无情、冰冷的虚芜与透彻\\
受之流贯者孑然一身,听便孤苦\\
地铁快到站,k早早站起来到车门口等着。前脚一迈出车门,莫名地一阵轻松。
k从地铁站前往学校。一路上,一个男人几乎始终走在他前面。他们一前一后走了很长的同一段路,直到接近学校大门时k才拐个弯远离了他。k走在他后面,无法看清他的样貌。但依据他矫健的步伐,年龄大约不超过四十岁。他胳膊直直地贴着身体夹住公文包,手插在口袋里,上身商务派的制服西装休闲地敞开。他步履轻快,衣领不断在风中前后摇摆。但个子太矮,步伐短促,k保持一贯萎靡的精神仍然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这条路上没有多少行人。k抬眼一望,迎面只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歪歪扭扭地走来,还要等到他们走近才能看清。先一个的是个沧桑的老男人,也可能实际并没多老。他是罗圈腿,每走一步身子就起伏一下,出问题的那条腿的膝盖要在空中绕个半圈才能迈过去。当他朝商务男子和k走来时,他们二人几乎一眼都没往他身上看。他们给足他尊重,就像这是最基本的风尚。然后离男人身后几米远跟上来一个小孩,应该是他儿子,同样遗传了他的病。结果等小孩一瘸一拐地走到k跟前时,k发现前面那男人还在转过身低头瞅这小孩的腿,直到父子俩走到k身后,他才回过身去,继续踌躇满志地走他的路。
k感觉又在太阳底下埋头走了很长时间才看到学校大门。尽管那时阳光充盈而不温暖,晨雾缭绕在堆着薄薄积雪的树枝间,白霭中渗下冰冷的光晖。k用手揉去脸上的倦意,打起精神有板有眼地朝学校走去。大门内正有几个中年教师一边说话一边从学校里走出来,最前面的是几人当中最矮的一个男教师,脸上戴一副方形遮阳墨镜,皮肤黢黑,腮帮鼓着。k无意听探他们所谈内容,但模棱两可感觉他们聊到某人。前面的男教师回头,对他们说:“那他不是傻叉吗?”其余男女因他突如其来的脏话发笑。于是他又转过去,一只手插在兜里继续朝前走。晃着头,像小孩儿一样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