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扇山像是一块巨大的干燥的松脂,只要零星的火花,瞬间就成了剧烈燃烧的火球。梦里没有风,山火像是被划定了一个以平扇山为圆心的圈,只在圈里燃烧。
梦里的我漂浮在平扇山对面的半空,正好可以将之一览无余。
我应该是要伤心的,毕竟平扇山的每一寸土地我都熟悉,每一颗野果我都吃过,每一株树我都爬过。
可能是因为清醒地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而已。我感受不到悲伤和难过,静静地看着山火燃烧,红亮了半边天空。
山脚下我的家里走出来了几个人,我并不认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面对熊熊山火,他们并没有逃跑,站在山脚大声哀嚎。这场景让我想起了曾经参加过的白事,白事主家的成员就是这么为故去的亲人哭丧的。
他们,是在为平扇山哭丧吗?
过了一会儿,其中有个强壮的女人反应过来,招呼着其他人搬出家里的抽水泵,两个人抬着泵头放进了山脚下旁边的小溪,另外的人手脚麻利的接起水管。
溪里的水被抽起,迅速流动,从水管头“噗”的一声冲出来,滋向了不远处的大火。
好像有用,水到火灭;可没到一会儿,被浇灭的地方离开的持续性的水又会被重新点燃。
杯水车薪,不外如是。
这几个人近距离接触大火,脚步已经开始踉跄,仍坚持着没有放弃。
我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看着这一切,长叹了一口气。
有一次的,我庆幸这是清醒梦。
操控着梦境,我召唤出连续的大雨,正如儿时的那一场及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