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清恨恨道:“我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
见她面露难色,赵元休索性向后一倒,斜斜地倚在床榻边“你是怕被人看到么?拾人牙慧吗?”
刘婉清见他一副赖皮模样,索性破罐破摔了,她镇定地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被人看到,到时候人多眼杂,怕出意外。”说话时,神情又恢复到先前的漠然。
自觉无趣,赵元休哓哓了几句也就借力跳上了房梁,倚杆坐定。
眼见他乖乖配合,刘婉清暗自松了一口气,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正见刘妈妈款款走来,轻抬素手,画帘微曳,她便站在刘婉清面前站定。刘婉清躬身行礼,起落之间闻得衣香袭人。只见她左右一顾盼,顿觉脂粉荣艳,气质华贵“刚官府派人来,说是有贼人混入坊市,责令宵禁。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见刘婉清却并无举动,仍旧一副睡眼朦胧,她笑道:“见着你就放心了。纤云今晚在粉楼陪客,就不回来了,你且去睡吧,记得关好门窗。”话虽如此,但还是往屋里敲了敲。
“妈妈,进来坐坐再走吧?”刘婉清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侧身邀请刘妈妈进屋。
刘妈妈睨了刘婉清一眼,一双妙目仍顾盼生姿,犹可想见当时风华。她直走进屋,左右打量一番,见无异样子,才放心笑道:“你刚来这里,年纪最轻,还不知这人心险恶,只怕这贼人潜入,花言巧语蒙骗与你。”刘婉清笑道:“西苑院墙森森,怎么会有贼人潜入?况且,护院管家时时巡查,只怕那贼人见了也胆颤抖,还能自投罗网?”
“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最是天真,自己连个人身都没修炼成,一心想着当别人的救主。”刘妈妈还是不放心,屋子了的气氛实在不对头的紧,这是她这行沉浮多年养成的直觉,所以不待刘婉清辩解,便径直走到床边,拉开帘帐,着意查看一番。
刘婉清想到刚刚赵元休在此处赖皮,不知缘何,竟然微微红了红脸。
刘妈妈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于是随口笑道:“可知,这一片真心许于他人,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
刘婉清也察觉出她的不信任,于是比往日更加了几分小心,想了想后,谨慎作答“刘妈妈所言极是,女儿受教了。”
刘妈妈始终没有放松警惕,环着床榻再次检阅一番,突然在床侧拾起一枚玉佩,一腹愤恨涌上脸来,她换上一副笑脸走过来将玉佩放在桌上,问道“正是我竟日惯的,你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事?”
刘婉清定睛一瞧,桌上那只荷花玉佩再烛火的映照下发出莹莹的光泽。心跳一滞,喉头一阵干痒,立时软了膝盖,重重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连磕三个落地有声的响头。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想到了一套万全的说辞。于是眼里噙满泪水,哭向刘妈妈道:“妈妈,您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