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陈絮的回忆,陈絮狐疑的打开门,刚探头出去就发现是昨天在初鸣寺带路那位寺僧,他似乎也有点吃惊。陈絮磕磕巴巴问道“请问?...您找谁?...”三月春光的暖阳似乎也融不了少年清冷的眉眼,赵伯鱼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施主,请问可以借用一下你们家的扁担吗?寺院挑水的扁担断了,没法担水上山了。”
陈絮急急忙忙的答道,“啊...你先进来吧,我刚搬进来的也不知道原来这里的杂物有没有扁担...”赵伯鱼迟迟不动,陈絮转头歪头看他,
“劳烦施主帮我拿出来,出家人不入室。”
陈絮沉浸于美色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噢,...那好,你在这里等我……。”
陈絮在杂物间翻翻找找,她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还看到的,当时她和陈茵打算留下来以后在小院里挑水淋菜淋花的。找了好一会儿她给陈茵打了电话才在后院找到。陈絮拿出去的时候还想着该不会这和尚走了吧,要她估计就找下家去借了,磨磨蹭蹭的确不太好,可是也不是她故意磨蹭的。
少年仍静静伫立在门口,双手摩挲着手上的佛珠,闭眼念着佛经。陈絮在不远处望着他,她慢慢靠近少年,把耳朵凑近少年想听清楚他在念什么。少年察觉有人靠近,慌张睁开眼,清冷的眉眼凝视着少女。陈絮一时呆住,突然发现这个动作不礼貌,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递出扁担。少年道谢,转身之际,陈絮用不大的声音问道,“赵伯鱼,你的‘伯鱼’要哪个字?”少年嘴角勾起浅笑,“孔鲤之子的字。”清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陈絮视线,“赵,伯鱼,赵伯鱼。”...
在小院晒了一天暖阳的陈絮还是没有一丝关于小说的灵感,再这样下去,估计不出明天,编辑就要杀到她家了。陈絮打算出门去看看有什么灵感,于是和陈茵打招呼后随便逛出门去了。陈茵走了没多久,发现她家离初鸣寺路程不长,她家搬进一个不大的农居,来的时候陈茵一眼就相中了这套农居,里面有大多为淳朴的农风与装潢,陈絮直接和陈茵就住下了。没想到离初鸣寺那么近。陈絮刚想拾着寺院的台阶而上看看风景,却在背着黄昏的落日看到有个人影缓缓而下,步子不疾不徐,迈着佛的清净与无争。少年的眉目是存着悲悯众生的,在人声鼎沸时游离于人群的清淡的,很难察觉的疏离神情。
陈絮拿手掩着黄昏的光亮,勉强透过指缝认清了下山的人,是赵伯鱼。陈絮正感叹这一天之内遇见了他两次,温润的声音响起,“明天再还你可以吗?”
陈絮没反应过来,“啊?...什么?什么东西?”
“今天借的扁担。”赵伯鱼的声音让人听了很舒服。陈絮强忍心中的错乱。
“行,什么时候还都行,我家现在还不急着用,如果你急着用就先用着吧。”
赵伯鱼点了点头,在与陈絮错肩而过之时,陈絮开口问他“这里有哪里好看的风景吗?”
赵伯鱼诚实答道“没有。”
陈絮浅浅叹了口气,正打算回去想破脑袋写稿的时候,
“不过,上面风景还行。”赵伯鱼缓缓回答。
陈絮眼神光亮问,“哪里?”
赵伯鱼抬手指向通向初鸣寺石阶两侧林立的景致,“往上走就可以看清楚了。”
陈絮正掂量这么晚了上去的路好不好走,还有如果今晚再没有灵感写出稿来真的没救了的时候,少年继续说道“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上去。”
陈絮惊喜的转过头,亮晶晶的看着他,“真的吗?”
赵伯鱼微微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应该不太安全吧”
陈絮心里狂颤,没想到这么帅的和尚原来心地也这么善良啊。在陈絮胡思乱想的时候,赵伯鱼已经提步走在了前面,赵伯鱼回头,眼神凝着陈絮。陈絮干笑两声连忙追上。
陈絮屁颠颠的跟在赵伯鱼后面,一路上还特别多话,“赵伯鱼,我可以问你件事情吗?”
“嗯”
“你为什么选择做和尚?你这么年轻该不会被哪些红尘女子骗了然后看破红尘,决心剃度出家吧?还有,行者和和尚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没有头发的和尚吗?……”
赵伯鱼停下步子,陈絮嘴巴一直在絮絮叨叨,没注意鼻子差点给撞成骨折。陈絮揉着鼻子,抬头看少年。
“你问的确定是一件事,而不是一堆事?”赵……伯鱼缓缓开口。陈絮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嘿嘿,你可以慢慢回的。”
赵伯鱼眼中闪过一丝悯人痛苦的目光,“没有被谁骗,单纯有兴趣而已,行者不完全是和尚,只是成为和尚的考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