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背上一阵颠簸,他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被撕得开裂,疼得龇牙咧嘴。
牛辅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将此马降伏。
他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驾着灰马向自家营寨方向奔去。
营寨中,大部分士兵都被李傕调走,一时间显得有点空空荡荡。
看门的董军见忽有一马闯入,顿时大惊,七手八脚就想上来阻拦。
“别乱来,吾乃牛辅!”牛辅在马上大呼。
自一回到大营里,他心中一下多了几分底气。
几个董军面面相觑,好在有人通过那花里胡哨的盔甲认出了牛辅,忙呼道:
“真是牛将军,都住手。”
牛辅这才松了口气,干脆直接在马背上躺平,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很快,他的亲信胡赤儿,满身酒气,挺着肚子赶来。
只见此人打了个饱嗝,干瞪眼道:
“牛将军?你怎么回来了,李傕将军不是说你死……为国捐躯了吗?”
“我呸!”牛辅吐了他一口血沫,没好气道,“那老子莫非是鬼不成?”
胡赤儿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牛辅知道此人愚笨,也没怪罪,在一众小兵的帮助下翻身下马:“快去替我将随军医师唤来。”
胡赤儿闻言,却面露几分尴尬:“医师皆在郭将军处,我去为您一一召来?”
“郭将军,郭汜?”牛辅面露困惑,
“我不是令他去运送粮草,怎会在此?”
“好像是遭杀得大败,主公,要不你亲自问问?”胡赤儿主打一个有啥说啥。
听到这话,牛辅只觉浑身气血翻涌,两眼发白,一口气竟顺不上来,整个人向后跌去。
几个小兵赶忙将他搀住,这才没令他彻底背过气。
“快……快扶我去找他!”牛辅脸色惨白,声音颤颤巍巍。
胡赤儿哪敢反对,与几个小兵一同将牛辅架起,带到郭汜帐内。
郭汜伤得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为彰显自己在军中的权威,这才将所有医师召来。
见突然有人闯入,他一下从榻上跳起,满脸惊怒:
“谁敢擅闯本将军营帐!”
“是我!”牛辅有气无力地回应。
郭汜费了老鼻子劲,才认出这个满身挂彩的人正是牛辅,自己的领导。
“牛将军,你如何……落得这副模样啊?”
他的语气带着五分疑惑、三分好奇和两分的幸灾乐祸。
几个医师经郭汜提醒,慌忙迎上,围着牛辅便是一通嘘寒问暖。
牛辅在众人的搀扶下,终于得以躺下。
他在郭汜的塌上休息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双眼,生气地瞪向郭汜:
“郭汜!本将令你去送粮草,你为何在此处,又是为何负伤?”
郭汜满脸慌乱,一时间却编不出理由,只好诺诺道:
“末将,末将在路上遭到截杀,这才身受重伤。”
牛辅却看不出他有半点受重伤的样子,话语从牙关一点点挤出:
“那,粮草呢?”
“禀将军,粮草……也丢了。”郭汜小心看着牛辅的表情,内心砰砰直跳。
牛辅闻言,两眼瞬间一黑,口中喷出大片黑红的血雾,当场昏死过去。
“将军,将军!”众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