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笛这才知道昨晚阿姐挂断电话后,又往家里给越越打了电话,问了陈笛生病的详情,越越说妈妈早上去单位那边的医院拍片子看病,又输液体,一天都没有回来呢,还说妈妈这几天一直发烧,病得很厉害,但都是一个人去看病的。
沈博士也在电话那端说:“陈笛,你都得了肺炎,这个严重程度你自己也知道,就别纠结了,让我送你去吧!”
陈笛还在纠结。她偷偷想,这样是不是不合适?明明和沈博士没有任何可能,还要麻烦人家。再者贺扬知道了,自己让沈博士陪着去医院,他会有意见,会生气吧?
“陈笛,别想那么多了,你是看病呀!就算我是个陌生人,寻求帮助又是可以的吧?你怎么那么顾虑?”沈博士在电话那端笑着说。
说不清是被沈博士的真诚打动,还是自己的确是体力不支,陈笛终于不再拒绝。她上了沈博士的车,半躺在后座上来到了医院。但医院并不好停车,沈博士只好让陈笛先下来去急诊室,他自己开着车在外面绕来绕去找到停车的地方,才走回医院找陈笛。这时候陈笛还没有轮到打针,她拎着装药品的塑料袋,排在队伍中等待。沈博士第一次见到上午急诊输液室这么多人的阵势,着实震惊。
轮到陈笛,她把药品交到护士台,拿着号码去找到座位,坐下来等候打针。沈博士全程陪着她,但急诊室并没有他可以坐下来的地方。陈笛看着这个和自己半生不熟的大男人站在自己身边,倍觉尴尬,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到开始输第一瓶液体,沈博士在旁边看了一阵,又怕站在她面前影响护士走到她隔壁座位上打针,就默默地走了出去。隔了半个多小时,沈博士再走进来,在陈笛座椅旁边站一会,问她感觉还好么?然后又走开了。这样进出几次,就到了午饭时刻。沈博士竟然不知从哪里打包了一盒饭菜,上面一层有狮子头、番茄炒蛋和青菜,下面是米饭。沈博士把饭盒从包装袋里取出来,陈笛居然问到了香味,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差不多三天没有正经吃过饭了,而且现在也觉得饿了。
可是只有一只手怎么吃呢?陈笛又为难了。沈博士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说要么拿勺子喂给陈笛,又怕她尴尬,不肯接受。最后他就尝试着说:“我来端着,你自己拿勺子吃,行么?”
陈笛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然而又怎么办呢?今天输液的是右手,自己只有一只左手能活动,没有办法固定餐盒,就无法吃饭。可她真的饿了!不知是因为这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实在太饿,还是输阿奇霉素,对胃刺激太大,肚子一空胃就难受,特别需要填补食物,总之她吃饭的欲念战胜了难为情的心思,神差鬼使地接受了沈博士的意见。
不过那份打包的饭菜陈笛并没有吃完,吃了一大半,胃里又开始觉得胀,咽不下去了,而且她的胳膊竟然因为吃了一会饭都累的不行,没有力气再吃饭了。
陈笛放下了勺子,对沈博士抱歉地笑笑,说:“吃不下了,对不起,辜负了这份每餐。”
沈博士好脾气地笑笑说:“生病就是这样,胃口说不准,能吃几口算几口吧,一会饿了告诉我,我再买些吃的。”
陈笛这才想起来问沈博士午饭怎么办。他说无所谓,一会出去随便吃点什么。陈笛就催着他快去吃饭。沈博士就答应着去了,大概三刻钟左右又回来,这时候陈笛的第一瓶液体也吊的差不多了。他静静地站在陈笛座椅旁,等着瓶子几乎要光了的时候适时叫来了护士,给陈笛换上了第二瓶液体。
三组液体输完已经五点多了,沈博士再送陈笛回家。车停在小区,沈博士扶了陈笛下车,这一次陈笛就不好意思不让沈博士送她回家了。人家赔了一天,若连家门都不让人家进,那太不够意思了。陈笛心想。她也顾不上家里这几天没有收拾有点乱了。
不过进了家门,陈笛自然不好意思直接进卧室倒下,她就坐在沙发上,也招呼沈博士坐,让越越去给叔叔拿饮料喝。沈博士看见越越,还是有些拘谨,礼貌而客气地打着招呼。聊了几句,沈博士想起来该吃晚饭了他想请陈笛母女俩出去吃饭,但是陈笛这个状态,自是撑不住的。于是他又和陈迪说,出去买些吃的。一个小时后,沈博士拎着大包小包的打包盒子回来,他买了五个炒菜和三碗米饭,放在餐桌上,招呼陈笛和越越一起吃了饭,又提醒陈笛别忘了吃饭,就告辞回家了。走的时候,他说明天再来送她去输液体。
陈笛说:“那不行,明天是周一,你要上班的。”
沈博士说:“别担心,我是做实验的,时间上总能自己调整,可以灵活些。明天老时间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