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派旗再一次遭袭后,缓缓站起身来,尽量地立起身板,可是背脊僵硬,如同手术中未经当事人同意植入了短板,并且如同一开始,竟然还有点湿润。可是他从一至终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可以正当防御。他任人宰割,房屋中介即使要杀了他,两手空空用拳头就可以解决,他是这么认为的,稍稍的一点暴力他都挨不住。陈派旗直接躺在了地板上,而自称房屋中介的陌生男人嘴里含着烟头走进了厨房,并且很快的从厨房出来,手上拿着一把银晃晃的刀具,那把菜刀是妻子用来切割荤菜的,坚实厚重并且锋利。他垂着手拿着菜刀表情冷漠地瞅着陈派旗,躺在地板上的陈派旗“喂”了一句,双脚开始蹭离他的脚边,即使身上再怎么疼痛,总比恐惧舒服得多。他恐惧有人要大开杀戒。若不是处在厨房或是家具店,他想不起来还有哪里可以让一个大男人拿着菜刀还显得合理。
男人举起手中的刀具砍向桌面。嘴里的烟头啐在陈派旗的身上,陈派旗非常痛苦,从未有过这些遭遇。他因为烟头的缘故痛苦绝望地坐了起来,肚皮有轻微的烫伤。
如果桌子不是木质材料的话,陈派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树脂了。陌生男人一刀砍在木桌桌缘,这一刀很用力,刀口被吸进桌子里很深,他也随即用力地拔出刀来,观看着木桌伤口的情况,细细揣摩。之后又是两刀,但是都是砍在不同位置的桌缘,好像是在找准一个位置砍。陈派旗看到了,从一个被撕裂的缺口处能看到整个桌子的材质,确实不是木材,但是也不能认定是树脂。第四刀下去,桌子发出了一次奇怪的声响。“房屋中介”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即使是勾着腰坐着,陈派旗也能看到那张巨大的“木桌”上出现了一条很明显的裂痕,甚至都算不上是裂痕,因为那“裂痕”直接涉及到了整个大桌的厚度,陈派旗坐在地上也能看见大桌的底面,那条直线型的“裂痕”几乎快要把大桌给分拆了。陈派旗反应过来,这么巨大的桌面,看这样子很有可能是由板块组装起来的,是组合桌面,而不是一直以来都令他兴奋的单一整体木材。
“房屋中介”正在用手摁着桌面,想要从桌面的“合成处”把整个桌面掰断。他一连四次的刀砍都是在找那一条一般“不知详情”的人几乎不可能发现的拼接痕线。这一次,被完全“掰断”的部分只是整张桌面的四分之一。接连的,“房屋中介”找准规律,花了大概二十分钟时间,成功把大桌“切割”成了标准的四个组成部分,非常完美的拆分,基本上就刚开始出现了一点点不成体统的瑕疵。号称“房屋中介”的陌生男人额头微微冒汗,把刀扔下,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在了沙发上,重新点燃一支烟看着陈派旗。“看到了吧,这是你的桌子。”
陈派旗只看到他挂在腰身上的枪支。
陌生男人也看到了陈派旗看到了他腰身上挂着的枪支,在他把西装脱下来的时候。他扣出枪,使劲的吹了一口气,把枪上的桌子碎屑吹掉,又检查了一下保险,关上又打开,指了陈派旗一下,陈派旗微微闪了闪眼睛。枪支说,“先生,帮忙一起把四块桌子搬出去好吗?搬到我的车子上。我一个人做这些事情,那就要浪费你更多时间了,那真不好,你说是吗?”陌生男人起身,把手枪放好,双手插着腰,看着一齐搁置在地板上的四块规则的桌面,接着低声说,“你刚才说要去哪里?说不定我还可以送你。”这话里有挑逗和戏弄。
“我走不动……”陈派旗把手放在自己的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