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对吗,她现在死掉了……”陈派旗说。
“我问她说我们之间算什么,她天真的以为是爱情。我对她有感情是真的,我也很爱我的家庭,我对妻子的感情也是真的。她们都很漂亮,可是如果她们不漂亮,这种感情就不存在了。要说憧憬的话,思考人生回味生活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把一些想象中很美的东西反复强调出来,那些感觉都是这样的,于人而言就是欲望啊,本质都是欲望啊,所以欲望这东西可以衍生出很多词眼来,什么憧憬啊,什么美好未来啊,什么爱情啊,还有什么努力啊或者说无数的自以为是的优秀价值观啊……全部全部,都是我说到的自我欺瞒,大家都无耻的认为那些是正确的价值观,其实都已经愚蠢到了不能明辨是非的地步了,可是又能怎么样,这对他们过好一个自我沉醉的人生又没有什么阻碍,反正净是帮助,就像坏人做了不道德的事情,又没有什么阻碍一样。我明白得太多,还好身边没有什么朋友,要是身边多一些朋友的话,我把这些告诉他们,他们不明白不理解,我还能被气死——对啊,不明白又怎么样,我比别人聪明又怎么样,我想到的事情可以自我标榜为哲学科学理论,可又能怎么样,比别人智慧能怎么样,我好生气,还不就是知道了真相又不能向别人证明,看到了不太美妙的事情又不能以牙还牙。我让她考虑考虑我和她的关系,她说不用考虑,可是她又无时无刻都在考虑,有时候还会按捺不住,有时候话说到一半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或者说她就不想说了。我也一样……”陈派旗说。
“我都分不清我哪天是在做梦了……”陈派旗说。
“这些都是真的,好像那喜欢养鱼的混蛋警察嘴里天天都是死人。他又没骗我,这些都他妈恶心死人的东西都是真的,恶心死了。他妈的,他妈的。你是不是想杀我,我女朋友是不是你杀的……”陈派旗说。
“我们现在在干嘛?”陈派旗说。
“我跟你讲,其实那次我孩子跑到山上去玩了失踪一天两天我不是不急,我也是快要疯了,可是我那状态还能怎么办,她以为我很绝情可是我那时候还能怎么办,我那状态……我现在的状态还能怎么办,不然我去哪里才好我跟你讲吧不要相信他。”陈派旗说。
陈派旗突然从脚下拿出了情人遗留下的手提包,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拿上了车。他手上拷着的手铐在招示着他的颤抖,他把手提包打开,里面是一把用女性内裤包裹着的现金和首饰。
“我不知道了……”说完,陈派旗对着手提包一阵呕吐。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副驾驶座上的男人问。
“这是个仪式好吗,我在怀旧好吗,你听到海上的船笛声了吗?那是别人在怀旧。”陈派旗说。
此刻在车里,或者说在麦象的巨大“木桌”上,或者说不管在哪里,还是让他自己都困惑的那个问题: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陌生人没有理由的说话。翻看手机通话记录的时候,他看到最后一次开车带着情人驱车前往红树林时打来的那个陌生电话,因为那个电话打扰了正当烦躁得要爆炸的陈派旗,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把手机往后砸去。
他拨打那个电话,可是对方的手机铃声却在此刻陈派旗的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