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这样，白奴点头。

“但要是我们走了，谁来监视韩孝田？”

新妇蛛吃了口饼。

“我去，你留下。”

白奴当即拒绝。

“我不要，要去，一起去。”

听到这话，新妇蛛盯着白奴看，觉得白奴真像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也理解她，一个人在外流浪得够久，是会怕孤单，尽管白奴嘴毒，但这些日子，跟宅子里的人相处得不错，也喜欢跟在别人的屁股后头，不管是地狱雀去菜园，还是魂羊去给升兰送饭。

“既这样，回去后，跟夙夙说，看找谁来接着。”

得了满意的答复，白奴开心的点头。

回斋宅的路上，与新妇蛛话多，说起，小夜枭老是把江夙夙霸占，还有千段，已经够胖了，吃得比她还多。

新妇蛛笑听，知道白奴虽嘴上这么说，但对宅子里的人很好，下雨时，知道给变成蝴蝶的猎妄蝶打伞，也会给豹子换干净的水喝。

长安城。

人来人散。

要是没有相熟的人，一眼看去，昨天跟今天差不多。

韩孝田路过一家酒馆，听到里面的人在高谈。

“这人生啊，有两劝，一劝，莫在繁华觅安所，二劝，休去乱世找团圆。”

这两句，吸引了本因留在长安而烦闷的韩孝田。

下了轿，走向酒馆，见到说出这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华服公子哥儿，其眉眼清秀，脸上白生，恍惚当年。

那时，韩孝田初到长安，遇上了一个进长安科考的少年，少年小他几岁，唤他一声韩大哥，都穷的两人，曾在一个夜晚，于长安的街边喝过一次酒，韩孝田记到现在。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听到熟悉的声音，文四宝转身，似素不相识般跟韩孝田浅礼。

“在下文四宝。”

与那人不同的姓，令韩孝田笑自己。

“文房四宝，好名。”

文四宝笑着揖手。

“谢大人夸赞。”

此回长安，恰碰上江夙夙派差，知是要遇顾陵源那一世的故人，这样的活儿，他自是要抢着来干。

不问面前人为何知道自己是大人，韩孝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官靴。

“冒昧问一句，小兄弟为何要劝世人，莫在繁华觅安所？又何为，休去乱世找团圆？”

文四宝低身，做足百姓姿态，当年的答案，今日信手拈来。

“繁华处人多，难有立足之地，况论安身之所？乱世之中，常有的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哪里来的团圆？做人，莫要总为难自己，也莫为难这世道，凡事，总要自己想开一点。”

这熟悉的话，让韩孝田仿佛回到当年，手不自觉的搭放在文四宝的肩。

文四宝低下头，心有愧感。

只是，故友若真走错了路，一场朋友，他怎能让对方错下去？

他自是要将自己的朋友从悬崖边拉回来。

才不负当年一起喝过的酒，一起望过的月，一起许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