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陆凡没什么太大反应,他只是笑了笑问:“你以为这般说便能减轻罪行?还是你觉得杀人这事儿,只要杀的不是自家人便可随便杀?”
这时又传来老道的惨叫声,萍儿大哥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他面色惨白的使劲摇了摇头说:
“不是,大人听我说,这事儿老道知道,祖母知道,就是因为三叔无意中听到了,才,才会丧命,但,但不是我要杀的,是祖母说留不得……”
“哦?听着像是你很无辜,你祖母和老道是主谋?”
萍儿大哥重重点头。
“你倒是孝顺!是谁让萍儿去买黑驴蹄子的?”
“是,是老道。”
“可你们也同意了,且你们都知道萍儿此去是有去无回。为何要害萍儿?萍儿死后,你们再将萍儿的娘打死或者饿死,你三叔一家便都解决了,你们是想少一家分财产还是……只有你三叔姓周?”
萍儿大哥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说:“小叔也姓周。”
这次连陆凡都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说:“你祖母……真敢啊!”
“祖母与……老道是表兄妹……”
于谦腾一下站起身瞪大眼睛问:“你是说老道是你祖父?”
萍儿大哥伏地痛哭,边哭边说:“我,我也不是很清楚,祖父见到祖母与老道偷偷会面,一气之下便想将我们都赶出周家,祖母,祖母也是没法子才……”
“你祖母不知洁身自好,不知廉耻为何物,最终更是泯灭人性,你居然觉着她只是不得已?”于谦怒不可遏。
陆凡却问:“你之前可见过老道?”
“没,真没见过!”萍儿大哥跪着朝前蹭了蹭说:“祖母未说老道是否是……亲祖父,我也是听到他们争吵才知道……”
“你若是扯谎,那便等着上堂吧。”陆凡淡淡的说了一句。
偏这时候又传来老道撕心裂肺的惨叫,萍儿大哥吓得面无人色,瞬间忘了想要说什么。
陆凡又说:“不论你祖母想做什么,都需要有个商量的人,而这个人只会是你!”
萍儿大哥呆愣了一下。
“你爹那副嘴脸,一看便是不知情的,你二叔莽撞有余缺少谨慎,你小叔……你祖母不会找他,而你们孙辈儿的人,也只有你还有几分脑子,所以今日我到周家,你一味的想要将我赶走,可见你知道全部实情。”
“不不不,我不知道……”
“老老实实地说至少不用遭受皮肉之苦,我这也是好心劝你,疼过之后你一样要说,就算你不说,老道和你祖母也会说,到时你还会落下一个拒不认罪的罪名,何苦?”
于谦听不下去了,咬牙切齿的说:“何必与他多言,直接大刑伺候,还有他祖母,都要上刑!”
萍儿大哥忙说:“我说我说,莫要上刑!”
老道年轻时便很是顽劣,整日游手好闲,他与萍儿祖母虽是姑表亲,但萍儿祖母的爹娘可不愿将闺女嫁给他,奈何这二人却暗通款曲,等萍儿祖母出嫁之时,腹中已有老道骨肉,周家属于是买一赠一。
周家那时表面看还算是大户,萍儿祖父一样游手好闲,只不过是有家底的游手好闲,周家想要讨个好媳妇儿,但自家也在没落,便只能对不知情的人下手,而萍儿祖母之所以在周家人眼中算是好儿媳,看的就是嫁妆。
门当户对的人家都看不上萍儿祖父的品行,偏萍儿祖母的爹娘不注重这些,且倾尽全力准备了嫁妆,只为了女儿能入大户,将来对自家能帮衬的上。
至于新婚之夜萍儿祖母如何蒙混过关,萍儿大哥是不知晓的,他只知道祖母成亲后与老道还有来往,直到生下二叔之后,老道突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家一日不比一日,但萍儿祖父手中多少还有点家底,只是一直没有拿出来罢了,萍儿祖母本打算为自己亲生的几个多争取一些,哪知老道突然出现。
老道不是来认亲的,老道是来要银子的,这让萍儿祖母很是气恼,若不是因为气恼说话声音大了些,被萍儿祖父碰巧听到,知道自己头顶上的草原茂盛了这么多年,也不会丢了性命。
老道吓得当时便跑了,可萍儿祖母跑不了,萍儿祖父嚷嚷着要将周家所有的钱财都留给萍儿一家,还要将萍儿祖母与叔伯赶出周家。
萍儿大哥说的对,萍儿祖母确实是无路可走了,老道曾几次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这一次更是彻底无计可施,只好找来长孙商量对策。
砒霜是萍儿大哥买来的,萍儿祖父虽说没有想到会有人要害自己,却也因为一时受不住打击,对这些人避而不见,又怎会用他们送来的吃食?
老太太又不想惊动其他孩子,便让长孙找来萍儿的爹,让萍儿的爹送去毒粥……
“这就是你知道的实情?”陆凡问。
萍儿大哥点头。
“你吃过砒霜吗?”陆凡问。
萍儿大哥觉得自己说得很流畅,之前想好的说辞基本都说了,可突然被陆凡这么一问,他愣住了。
“你三叔端着一碗粥去给他爹喝,他爹知道这个儿子肯定是自己亲生的,毫不犹疑的接过碗,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萍儿大哥下意识的点头。
“流云,直接送堂上用刑吧,你还是不老实,多说无用,让他疼上一疼,不受些皮肉之苦,他还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流云起身朝萍儿大哥走去,萍儿大哥惊恐的一边往后挪一边哀求:“我不去,我不去!”
“不想说实话,只想着给自己脱罪,不让你受点罪实在是对不住萍儿的祖父。”
老道的哀嚎声再次传来,眼见流云已经走到身前,萍儿大哥哀求的说:“我说,我说实话……”
“你不敢说实话,是因为你便是凶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