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向来只有他乱别人的魂。”黄果也有了点头绪,可她又立刻想到了其他问题,“那他为何会惧日晒,刚才他的劲道,也大得异常。”
确实,若非相寻那些征状,就是典型的血魔特征,黄果都不会知道此事。
“被蚊子叮一口,也要痒一会吧?”贺清打了个最通俗的比方,又接着解释道,“虽说血煞不能让他化为血魔,但以他转世凡人的状态,总要有个排解过程。”
黄果傻傻地看了看相寻,又转向贺清:“你是说,他被血魔咬了,就和被蚊子叮一下差不多?”
“这,还是有区别的他被蚊子叮,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死于疟疾。”
听这意思,对相寻来说,蚊子比血魔更危险。
黄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她思来想去,又觉得是否过于轻信贺清了:“请问贺师傅,为何如此有把握?”
“等你和我一样老的时候,也就不会对这等小状况大惊小怪了。”
黄果自然早就看出贺清亦是妖仙,可听着这卖老的话,她又有些不服:“和你一样老,是要多老?”
“老到你不会再去计较这种问题。”
“我们总教主都不会开口闭口说自己有多老,就凭你”
一旁的相寻,此时开口道:“贺清,你就别逗她了,看她那脸红的样子,都想去你理发店做保家仙了。”
话是调侃,却是事实。
黄果从与贺清的第一句对话开始,就脸红到现在了。
被相寻戳到软当的黄果,自然狠狠地瞪向了相寻,可她再一想相寻的话,便一下子吃惊地转向了贺清:“贺清贺师傅是贺家家主?!”
贺清一笑,算是默认。
这下,黄果先前强装出来的不服,全然散去,脸上剩下的,唯有崇拜之色。
与鬼车不同,贺清这个贺家妖仙魁首,亦是修炼得道的。所以在大多同为修炼得道的妖仙眼中,贺清是如偶像般的前辈尊长。
相寻干咳一声,想要最终确认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没事,却被黄果抢先开口了:“有劳贺师傅赶来解惑,不急着走的话,不妨留下吃个便饭。”
相寻不禁笑了出来,他起身缓步走到贺清身边,搭着贺清的肩膀,坏笑着望向了黄果:“他不急,现在这屋子里除了你,谁都不急。”
再度被相寻嘲讽,黄果恼了,即便心知此时面对相寻无甚优势,她还是伸手推了相寻一把。
可这一推,直接推得相寻一个人仰马翻。
黄果还没反应过来时,贺清已冲着地上的相寻点起了头:“看样子,你体内的血煞,即将散尽。”
就算是相寻,听贺清这么一说,也明白自己这是因为没了血煞的侵扰,而恢复了常人的力量。
相寻揉着摔疼的屁股,站了起来:“这证明方式,实在叫我欢喜不起来”
说着,他又走到了窗口。
此时的窗台上,已没有了光斑,他将胳膊完全伸出窗外,才探到了直射的阳光。
终于,没有灼烧感了。
不过,似乎还是比往常来得火辣些。
相寻回过头,用询问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贺清。
贺清明白相寻的疑问:“没什么大事了,就算不能散尽,也不会影响你活着。”
相寻点点头,而后看向黄果:“也不问问你的贺师傅想吃什么?”
黄果轻蔑地对视向相寻:“贺师傅喜欢吃的,我怎么会猜不到。”
当晚,在楼下的大堂中,黄果命厨子做了一桌子的河鲜。
第二天再出门时,站在阳光下的相寻,真的没有任何不适感了。
于是,他又看似漫无目的,实则用心良苦地开始在那日小雨下车的站点附近,闲晃了起来。
只不过,当真找到想找之人时,已是半个月之后。
怀着心事,在同一个地方晃久了,烟总会一根接着一根地点上。
那日下午,正在买烟的相寻,其刚刚从衣袋中掏出的钱包,被身边一人以迅雷之势一把夺走。
相寻的反应向来不慢,在他脑子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脚步已经跟着飞贼追了过去。
或因骨子里的猎食天性,相寻的两眼,完全没受到纷乱人群的干扰,始终牢牢地锁定着那个飞贼。
只要目标明确,在人多的地方追逐起来,优势必然在追击者这方。
毕竟逃在前面的人,还需要为这条追逐路线开路。
所以,这飞贼纵然跑得够快,也只逃了两条马路,就被追到的相寻一把揪住了后脑的头发。
飞贼的身板,比相寻小了整整两圈。
都不需要用什么技巧,相寻直接弯腰,用另一手抄进了飞贼的胯下,再一挺身就把飞贼扛到了肩上。
下一秒,飞贼就像一袋沙子一样,被相寻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接着,相寻的鞋底,就暴风骤雨般地往着飞贼身上踏去。
只是,飞贼口中的哀嚎,并非是求饶:“打人啦,打死人啦!”
相寻遇到贼,向来是打到对方不动弹了,再取回失物走人的。因而,他根本不管飞贼喊什么,就算会被旁人当成个乱打人的疯子,他还是自顾自地一脚接着一脚。
就在这时,已然围成一圈的观众当中,有个青年学生模样的人,喝了一声:“光天化日这么打人,还讲不讲法制了?!”
青年被相寻呛得脸一窘,随后又高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人?”
“偷我东西,还打不得了?”
“你又凭什么说他偷你东西?”
相寻低头叹了口气,再看向那青年时,脸色已然难看:“我他妈的又凭什么要对你解释?!”
说到这里,青年顾盼四周,而后振臂一挥:“捉贼,要捉赃,大家说,是不是?!”
相寻打人的样子虽然凶恶,可毕竟是大白天,又围了那么多人所以,人群中只要胆子不是太小的,都“对啊”、“是啊”地附和了起来。
相寻直勾勾地望着那个青年,随即目光忽然一转,转到了站在青年身边的一个老太太身上。
然后,相寻的目光,就死死地锁在老太太身上,且一步步走了过去。
“刚才,是你先附和的,对吧?”这句话,是走到老太太面前的相寻,咬着牙问出来的。
老太太看着相寻那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样子,立时哆嗦了起来。
可她又想着,毕竟是光天化日,总不至于连她个老太太都打,胆子便又壮了一些:“是我附和的,还能打我个老婆子不成?”
“打你?”相寻冷笑一声,“我为何要打你?”
“那你又冲着我来”
“不冲着你来的话”相寻勾了勾嘴角,眯缝着的两眼忽然一瞪!
就见他猛地侧转过身,飞起一拳,就砸在了讲“公理”的那个青年的眼窝上!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青年应声倒地。
相寻,此时才把脸转回老太太那边,继续说出了刚才说了一半的话:“不装出副是来找你的样子,是怕他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