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你怎么不把我也送走！反正你从来就没在意过我的感受！你不如把我送给别人当女儿！”

听到这句话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怒吼道：“李佳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你整天抱着你那条狗，学习也不好好学！难道你以后想跟我一样，找一份钱又少，事情又多，还要天天看别人脸色的工作吗！”

女人吼完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下重重关上了门，那一夜，两道门里都没有再发出过任何声音，只有两扇关上的门相互对着伫立在那里。

在病房里回忆完这些的李佳佳又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学习这一件事情，可是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但是有一些知识，我就是学不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太笨了吧……”

“这很正常，老师之前也一样，学不明白化学。”余光华安慰道，李佳佳只是笑了一下，便接着说：“之后，我变得冷淡，对周围的各种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每天只是麻木地完成学校给我安排的事情。因为这样，在班里也没有人想跟我交朋友。在宿舍的时候舍友们在聊她们喜欢的明星动漫的时候，我也只能在一旁听着，一点都插不上话。妈妈告诉我，只要我能考上一个好的学校，之后就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成为人上人……”

李家餐厅里，一个女人正在对饭桌对面的女孩教导着，女孩突然问道：“妈妈，你觉得什么是人上人？”

女人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看着眼前的女孩，几次想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多番斟酌之后，她才说道：“能轻松赚到钱的人就是人上人。”

在病房里的李佳佳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想赚很多钱，我只想画我想画的东西，演奏我喜欢的音乐，养一只能够陪伴我的宠物而已。这些东西我本来是有的。我每天活得像一具傀儡，不断努力成为父母心中理想的我，逐渐忘记了曾经那个真实的我。”

李佳佳再次把头转向窗边，这次不是因为窗外的景色，而是不想让余老师看见自己的眼泪：“我对不起爸爸妈妈，他们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力把我养大。可是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还导致了他们离婚。我知道他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现在只是担心影响我的成绩，在我面前逢场作戏而已。我不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我，爸爸妈妈也许也不会离婚，他们现在应该会很辛福……”说到这里，李佳佳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了起来，余光华叹了一口气，一边拍着李佳佳的背一边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佳佳，你已经很棒了，一条路走不通，我们可以换一条路走。”

李佳佳哭了一会，再次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老师，还有什么路能走呢？潘老师告诉我们，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现在我除了这一条路，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呢？”

余光华沉默了，他也是个从读书这条路走过来的人，他也不清楚其他的路该怎么走。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一个想法：“自己一直以来走的路，究竟是对是错。”

无奈之下，余光华只能说：“至少，活下去才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那条路。”

余光华的这句话实际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李佳佳也明白，自己的问题眼前的老师也无能为力。不过她还是笑着对余光华说道：“余老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