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国安继续道:
“……根据从突围马兵处得到的情报,卑职分析,那诡计多端的桂王,早阴使间谍提前混入湘潭城中,在黎明之前,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那桂王再遣精兵与城中间谍里应外合,突然配合着夺取城门,然后数万粤兵一拥而进,蓝拜将军麾下的大兵,虽然骁勇善战,但终究寡不敌众,故此这湘潭城才会如此迅速并沦陷。”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线国安一番分析之后,孔有德冷静了许多,爱惜粮食的他一边将桌子上的米饭扒拉回碗里,一边继续道:
“……朱家统治了明国三百年,根基深厚,在明国臣民之中的确还称得上颇有号召力,那桂王作为血缘最近的朱家王爷,相比于别的朱家王爷,又确实颇有一些胆识,如此便能够轻易在广东聚集数万大军北上援湘,这很合情合理。
虽然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明国的兵马,是越往南越羸弱,但正所谓物极必反,这明国最南边的粤兵,触底反弹起来,反而就比较强大一些了。
更何况,俗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内贼难防,想我大清太祖皇帝当年起大兵席卷辽东之时,便有诸多明国城池乃是由我大兵内外夹攻而破之,如今,在粤兵手中我大清也吃了这样的亏,说起来还是蓝拜他大意了。”
孔有德自己寻找到理由说服了自己,然后便继续吃起了饭。
就算天要塌下来,饭还是要吃的。
而线国安则一边看着孔有德吃饭,一边向孔有德表示既然湘潭已失,此番南下援救就没有意义,还是尽快回师长沙为好。
孔有德不置可否。
他在思考。
突然,又有亲兵前来禀告说全节将军求见。
孔有德允许。
全节脸色急切地走进了屋内,开口道:
“王爷,后军的那些新降兵,哗变了!”
闻言,孔有德再次停止吃饭,他左手端着还有小半米饭的碗,右手拿着筷子,愣愣地盯着全节。
全节脸色稍微平静了一下,才继续道:
“……后军有几个新降兵,听到王爷不让他们吃饭,又看到监视他们的大兵不多,便恶从胆边生,开始带头作起乱来,有人领头,呼应新降兵的成百上千,他们人多势众,后军一时难以奈何,只得前来请求速发援兵,说来的迟了,这帮逆贼恐怕抢劫完辎重就会跑掉。”
“nia!!!!!……啪!”
后军那帮新降兵哗变的噩耗,对于孔有德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激动不已的他,直接原地大嚎一声,就直接将左手手边的小半碗米饭扣倒在桌子上,然后他怒气冲冲地骂道:
“踏马的,就新降兵那帮弱鸡居然也造反?他们怎么敢的啊?”
用心良苦的孔有德,本来是打着让后军的明军降兵,借着“望饭止饿”的劲头,好好努力行军的,却不想这帮明军降兵饿急眼了,居然狗急跳墙,兔子咬人起来。
这怎么能不使孔有德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