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剧中活尸老奴经常与顾寻花一同登场，难道剧中的顾寻花没有找到小珏吗？毕竟从头到尾只提过一次顾寻花的侄女死在了百花宗手下。

难道……

“为，什，么，能，看，到。”

“你虽然没有任何动静，和一块石头一样，但你毕竟不是石头，所以在我这儿特别显眼。”左蝉衣将棺材打开，轻轻抱出沉眠中的少女。

“为，什，么，石，头？”

“为什么？因为我也是石头啊，所以你有些恐怖谷了。”左蝉衣取出马驮袋中的绳子，将小珏绑在千霞背上。

“你，是，老，爷，的，石，头，朋，友。”

“朋友？”左蝉衣哂笑，“和我做朋友的，除了李无恙，没有一个不倒大霉。你最好还是别把我当顾寻花的朋友。”

他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山顶小小的木末亭，牵着千霞踏上夜归路。

“恩怨两清。驾！”

……

“不是说公开比试吗？怎么都昏时了还不开门？”贼眉鼠眼踮起脚尖，试图越过密集的看热闹人群往徐府门内张望。

“说不定徐家改主意了，毕竟当众炼制春药实在是有辱门风。”兔头麞脑倚靠在路旁大树上装潇洒。

“可我怎么听说‘金枪药师’一直没进徐府？”贼眉鼠眼蹦跳了一阵，除了高高的门墙与密密麻麻的人头以外什么也没看到。

“你消息都哪来的？”兔头麞脑有些疑惑了，“我怎么记得今天你一直和我在城中瞎混呢？”

“刚刚那个卖凉粉的大娘和我说的。”贼眉鼠眼随口解释道，“她今天一天卖了四桶，就在徐府门口。连她都没见到陌生人进入徐府，可不就意味着‘金枪药师’一直没进去吗？”

“那就是‘金枪药师’爽约了？”兔头麞脑假装思考了一下，“不会是个骗子吧？春风堂也没确认过此事来着。”

“徐家的小子上当了？”贼眉鼠眼瞪大了双眼，却显得更小了。

“先生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被急事耽搁了，还请父亲再等待片刻。”徐芸站在大堂正中，对着家主行礼。

徐万山正襟危坐不说话。

站在一旁的小妾却开了口：

“那骗子不会炼丹，耍了徐家一道不说，还骗走两匹千里马，那可是整整两千四百两白银，你倒是崽卖爷田不心疼，还称他为先生。是要向他学什么呀？哄骗人的本事吗？”

徐芸涨红了脸，对着姨娘行礼后说道：

“今天还未过去，先生还来得及赴约，请柳姨娘等尘埃落定再指责他。况且就算今日先生爽约，事实也尚未厘清，不可凭空污人清白……”

“好呀！老爷，这就是咱们家的天才！”柳姨娘嗓音又尖又利，“被人耍得团团转还替人说话，我看啊，根本就没把咱家的脸面放在眼里。”

“不，我怎么可能不在乎……”

徐芸还要争辩，却被柳姨娘粗鲁地打断了。

“如果你真的在乎，早就该找春风堂的人确认，而不是一整天都在和丫鬟厮混！牡丹！进来！”

貌美如花的丫鬟此刻小脸煞白，一进堂便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和老爷说说，是怎么勾引地十一郎！”

柳姨娘掐着腰走到牡丹身前，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满是眼泪的脸拽起。

“奴婢不敢……”

“我与牡丹情投意合，姨娘何必如此刻薄。”徐芸比柳姨娘印象中的更有担当，毫不犹豫承认了与侍女的私情。

“你们郎情妾意，当然没问题。可不该把私欲放在整个徐家的前面！”柳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胡搅蛮缠不成面色丝毫不变，直接抛出杀手锏，“提出要与这位风闻中的下流药师切磋的是你，请求徐家为他提供庇护的也是你，可你连最起码的确认都没有做，要求完徐家为你付出之后就只顾着干那些勾当！”

“若不是你素来乖巧，姨娘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与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士交往过密，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是徐家的接班人，只想做个炼丹享乐的江湖公子！”

徐万山抬起了眼皮。

“父亲！孩儿绝无此意！母亲在世时……”

听到这五个字，徐万山眼皮一跳，柳姨娘整张脸都绷起来了。可不待堂中众人情绪彻底点燃，一声没心没肺的抱歉穿过大门传到众人耳中。

“哎呀！我来迟也！”

朱红大门敞开，一个腌臜乞丐扛着被五花大绑的年幼女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徐府。他拉着湿透了的衣襟扇风，一股浓烈的汗臭味熏得徐府的家丁以为园丁刘老头又偷偷给花卉施了肥。

“喂，你！去厨房端点吃食来，跑了一天，除了溪水还什么都没吃呢。你！带这位顾小姐去休息一下，别拔出她嘴里的纱布，要不然她闹起来很麻烦的。”

左蝉衣伸了个懒腰，门口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偶像！大师！金枪不倒！我们敬爱你啊！”

“大师！给我一颗一夜七次丹吧！求你了！我什么都会做的！”

“金枪大师！我自愿做你的试药人啊！”

左蝉衣嘴角抽搐，自语道：“我寻思我也没掺那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