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要拔出长剑之时,一只手突然抓住剑刃,力气之大让她无法收剑。
“侯爷你看!”俞竹目光指引萧晚看向那只抓着剑刃的手,流出鲜红的血。
“泰儿,放手。”袁山缓慢的命令道。
苏南松开手,白姑娘立刻拔剑,向后撤步,飞身落在高台上,随后她手中长剑,变回青姑娘的模样。
不用看也知道,袁山并无大碍,让萧晚十分在意的是挡在袁山面前的苏南,他的手还在滴血,萧晚看向他毫不在意的脸直言自语:“难道不是她?”
清和园内,灯火骤明,众人纷纷看向袁山。
袁山调整气息治疗剑伤,他看向萧晚,无疑是听见了萧晚的话,问道:“小侯爷说什么?”
“本侯是说高台上那位姑娘有些眼熟。”萧晚随口扯出一个借口。
可谁知袁山突然冷笑一声说:“小侯爷说那女子眼熟?若是真的,那就说得通了。”管家闻声走上前来,将手中之物递给袁山,“这是在白音、青舞两位姑娘带来的随身物品中找到的,一封险些被烧毁的信件,上面写着只要水楼台青、白两位姑娘能够刺杀老夫,她们就能得到写信之人应允的物品——一颗玲珑心。”
萧晚心下一愣:“坏了,掉入陷阱了。”
“原本老夫没有当真,”袁山又继续说,“适才老夫听您说,那白姑娘眼熟,才惊觉那封信的内容可能是真的,可惜啊,两位姑娘被骗了还不知道,昌戎侯答应的玲珑心,早已被侯爷送到了老夫的手里。”
萧晚心下一愣,强装镇静笑称:“竟能有如此牵强的说辞,会长怕不是被吓糊涂了?”
“是啊,说辞可作假,但信上确实印有您的昌戎侯盖印,这可做不得假,要不您瞧瞧?”袁山把信交给管家,由管家向在座诸位一一展示这封信的内容,以及那最后落款处盖下的代表昌戎侯个人的图腾。
管家收回那封信,接着言之凿凿地说:“昨夜,侯爷登门时曾递给老奴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让老奴转告会长大人有一件宝物要赠予大人,今日辰时,侯爷身边的这位侍从便送来这方木盒。”一番话毕,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见他打开盒子,露出一颗流光溢彩的“玲珑心”,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此刻萧晚和俞竹心中明了,盒子里的那颗“玲珑心”并非他们所赠同一颗,可纵使他们开口申辩恐怕也无人会相信,至于信上所印图腾……
萧晚探出手抚摸腰上玉佩,这才惊觉带有图腾的那一枚已经丢失。“外出时都是戈周帮我穿戴衣物,今日晨起匆忙出门也不曾留意,到底是何时遗失也无从得知了。”萧晚扼腕暗叹。
袁山见萧晚无言申辩,又说到:“侯爷好算计,多亏了吾儿替老夫做了这一副化身,挡了足使人命丧黄泉的那一剑,来人将台上青、白两位姑娘押送至罪堂。”早已候在廊下的黑甲兵听得袁山命令,立即乘船靠近高台,准备捉拿青舞与白音。
“您怎能失信于我们姐妹二人!”高台之上两位姐妹突然大喊起来,“侯爷!您应允我们,要助我们为小妹报仇,您怎能失信!”
萧晚大惊失色望向她们二人,随后拔出俞竹的佩剑直指俩姐妹,廊下的宾客们见状更是信了青、白二位的高喊,以为萧晚惊讶于姐妹俩的背叛才如此失态,不禁感叹袁山所言竟是对的。
此时袁山突然出现在萧晚的身后,看着他讶异的双眼说:“小侯爷,老夫与您无冤无仇,为何要至老夫于死地?”
萧晚已然明了,有人要借徽元会这把利刃来了解自己。萧晚终于松开紧咬的牙关,放下手中的剑,张口想要大笑却发现喉咙里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哎!”一声叹息引来袁山的目光,他看向坐在中间的晏长衿,“原以能借此机会与会长大人叙叙旧,兴许能够冰释前嫌,不成想看到如此一番似曾相识的大戏,”晏长衿起身拍拍衣摆说:“老戏新唱甚是无趣,长衿就此告辞。”
依肯月缇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饶有兴致的观望着,她一手抚摸身边的长耳豹,一手把玩着袁山在席间送的魂元丹的盒子。
“老戏新唱?这话是什么意思?”袁山抱着手,悠哉的看着晏长衿。
“怎么,才二十年,会长大人已经全然忘了?”晏长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袁山,“瞧您这样子,恐怕是忘了,也好,那老身今日就说道说道,让在席的诸位也听听。”
袁山丝毫不惧,招呼苏南与他一同坐下,该饮茶饮茶,该疗伤疗伤。
“老身自幼恶疾缠身,先父先母得知赤黎城青城山上有一座五明观,观中有一泉眼名无根泉,可缓解恶疾,遂在幼年时,老身便离开家中来到青城山入得五明观以泉水续命,彼时,无根泉并不是谁的私有,山下的百姓们有何病痛都可来观中求得泉水。”
依肯月缇接过晏长衿的话头说:“无根泉的事,本公主也曾有耳闻,只是这青城山上从没见到您口中的五明观。”
“这便是徽元会乐见的结果。”晏长衿接着说,“二十年前,徽元会突然来袭,称无根泉早已枯竭,五明观还以其名头谋私,于是借王族之名惩戒五明观,将观中所有人驱赶至山下荒林,那时起五明观更名为刍荛观,限制观中人的外出,此后,赤黎城只有徽元会再也不见五明观。”